这日,晨曦初照,阳光如丝缕般透过雕花窗棂,书房中,墨香萦绕,桓泽按照惯例陪伴着他的长女桓秋玩耍。一个时辰之后,他便要处理正事了。一岁的孩子,还没什么耐心,哪怕身体里面是成人的灵魂,可这小小身躯的本能却难以控制,耐心宛如春日里转瞬即逝的薄雾。
桓秋乖巧地窝在桓泽的怀中,起初,还饶有兴致地瞧着父亲挥毫泼墨,但看着父亲写了两张大字,就开始转头东瞧西看了。‘桌面上的砚台,跟她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好像有点新鲜。’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还没有跑完,桓秋的小手便不听使唤,不自觉用力朝着砚台拍去。只听水声一起,桓泽笔下原本即将完成的大字,成了一幅奇特的 “双人合作款”。
守在一旁的奶娘立马很有眼力地把桓秋抱了起来。“你这个小调皮。”桓泽指着桓秋的鼻子,笑骂了一句。随后,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绕过书桌,走到另一边,拿起一枚用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的精美穗子逗弄女儿,穗子上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逗得桓秋咯咯直笑。与此同时,等待着小厮前来清理桌上的狼藉。
就在这时,擦洗书桌的小厮突然小声呼唤道:“少爷,这砚台......”
“砚台怎么了?” 桓泽没有停下逗弄女儿的动作,头也不回地问道。
“少爷,砚台裂开来了。” 原来,是书桌上的墨汁始终擦不完,小厮便轻手轻脚拿起那方价值千金的砚台,想把砚台下方的墨汁擦干。谁知,抹布竟是越擦越黑,也越擦越湿。他定睛一看,竟发现砚台的侧面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裂缝,很是细小的,但足以让墨汁漏出来。
”裂开了?“桓泽的声音中满是惊讶,忍不住回头。”拿过来我看看。“
他用平日里所用的,可是上好的端砚,出自名匠之手,不说其他,单说这砚台的材质,便极为上乘,石质细腻温润,纹理清晰,轻易不会损毁。
”少爷,裂缝就在小小姐适才拍击的位置。“小厮小心翼翼地避开裂口处的墨汁,生怕把桓泽的手染脏了。
桓泽毫不在意,直接伸手摸向砚台,指尖竟是真的摸到了一条细细的口子。他大惊之下,连忙转身,将桓秋的小手拉到眼前,焦急地问道,“秋儿的手可曾有伤到?”
奶娘连忙回应,“未曾,小小姐的手略有脏污,未曾有丝毫损伤。”
桓秋咯咯笑着,伸手来抱桓泽,根本没有当回事,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实际上,早在幼年时她就知道自己今生的异常了,今天是她特意表现出来给桓泽看的,她想让桓泽发现自己的特殊之处。
桓秋早从一开始的不安,适应到如今的淡定了。她奶娘换得勤快,也是因为她最开始不知道自己力气大,将自己的“饭碗”给吸破皮了,有那不晓事的奶娘,疼得厉害了,便自己私下里涂抹药物。
桓秋虽不在意这一点药物,却是被别的奶娘悄悄告知了桓母元氏,后来,桓秋的奶娘便经常会被检查身体是否异样,是否还能好好喂养主子。但是元氏也只以为婴儿吸奶力气大而已,并未曾发现,桓秋异于常人的力量。
见女儿无事,桓泽心有猜测,从多宝格上的匣子里取出了一枚银锞子,由银匠打成球形,圆润光滑,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银光,也不怕伤着桓秋的小嫩手。桓泽将不大的银球塞到女儿的手里面,“秋儿,拿着这个玩。”只见桓秋双手握住银球,稍稍一拍,眨眼间,一个银饼子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桓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虽然银子质地较软,但普通人也就是捏变形,要想一巴掌拍成个一本千字文这么薄的银饼,还是很有些难度的。女儿才两岁多点。
先前桓秋不是没有尝试过在元氏面前展露异常,当时,她一把捏碎了手中正在把玩的鲁班锁,举着残渣给元氏看,“母亲,看!”。
“秋姐儿!”恰逢桓母元氏走过来逗弄一下,谁知,发现了桓秋手里的碎木屑,“可有伤着手?”桓父每日都要抱一抱这个心爱的女儿,她可不敢让桓秋在自己的照看下受伤。
“怎么照看的小姐!”桓母元氏转身便给了奶娘一个巴掌,随后又仔细查看了桓秋的手掌心,好歹没伤到。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再无下文。
桓泽发现女儿的异力后,次日便在夫妻二人向桓镀与大夫人请安时,便将此事告知了他们。听闻自己的长孙女竟然气力惊人,桓镀与大夫人也很是惊奇。桓泽一脸得意,“就说我的女儿,定然不同凡人,看吧。”
元氏见状,便也说起了前些日子桓秋捏碎鲁班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