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禾深呼出气,收回了放在她爱马仕拖鞋上的视线,出其不意地弹了一首《in love》,来自一位年轻的外国女歌手。
“砰砰”李清轻敲击钢琴,“弹正统钢琴曲,流行音乐对你能有什么帮助?”她温和的笑,“这首歌叫什么?”李清又问。
“in love”他说。
听清这两个单词,李清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但是很快收住了。她若无其事摆出一个笑容,旁敲侧击地问:“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魏清禾怔愣一瞬,捡起一颗蓝莓囫囵塞进口中,声音含糊:“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李清明显松了口气。
“你怀疑我早恋啊?”魏清禾边弹琴边说。
“那你呢?有没有...”李清停顿一瞬又道:“这种...倾向。”
“当然没有了,怎么可能,你不相信我?”他轻笑着转过脸。
“我当然相信你。”李清脸上闪过慌乱,连忙自证,“你呢,妈妈是知道的,但是其他的学生不是啊。不过我相信我儿子有分寸,一定不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事。”
“对吧。”她贴近了几分,眼神殷切的望向魏清禾。
魏清禾没什么表情,手却越渐激进的舞动着,直到乐曲的一个高潮,他收住了动作,笑说:“放心吧,您儿子有分寸。”
李清笑说:“我放心。”语罢她拿起一个山竹剥开放到小盘子上,“你外公说想让你下个星期过去他那边住,他给你补习。”
魏清禾问:“可以不去吗?”他一向对当了几十年老校长的外公有些犯怵,特别是中考过后,这种情绪更加激烈了。
李清起身抽了张纸,靠在钢琴边笑说:“外公年龄大了,你多迁就迁就。”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行了。
“学校还有两个星期就要考试了,外公给你补习那是疼你,而且你住过去也方便上学。再说了,你又不是没去过外公那里,以前你不是经常主动去找外公补习嘛。”她又道。
“你忘了。”李清肯定道。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李清早些年还不是全心全意属于家庭,她把一切重心搁置在事业上,对孩子也多有忽略。便请求外公帮着照看小魏清禾的成绩,外公自是欣然答应,他做了一辈子教育,老了也不能分割,便也渐渐成了两个家庭的习惯。
哪怕她后来回归家庭,也一直把魏清禾的学习全然托给外公,自己专抓钢琴这块。
大人总是个很神奇的物种。说起往事时,就像在组合几盘不相干的食物,他们各自按照喜好添油加醋,做成符合自己口味的菜。
这世界上要是真有匹诺曹的长鼻子,地球就要变成刺猬了。
“知道了。”魏清禾看了看时间,“我去洗澡。”
“那你洗完早点睡,别熬夜。”李清嘱咐道。
“好。”他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