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守道:“你个臭小子,少拿老夫开刷,今夜灯火通明,老夫身为豫章太守,理应巡视地方,以免火灾发生,哪有兴致和你一样谈词论赋。”
“喔~这样啊...即是如此,小侄便不打扰刘伯伯执行公务啦,先行告辞!”行了一礼,白幽便打算去往别处,可脚步还没迈开,却听刘太守道:“不过...相请不如偶遇,前几日有一位至交好友送给老夫一副画卷,还未来得及题词,本想着寻个机会跟你说,今儿正好撞见了,你明天傍晚记得来我府上一叙。”
“等等等_ _!!那个...刘伯伯,是这样的。我嘛,自认才疏学浅,我觉得你应该找更合适的人才行。若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哈。”
开玩笑,这大过年的,白幽可不想劳那个精神,当即找了个借口开溜。
“喔?这样啊...那老夫也不强求...”刘太守露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白幽才懒得管他,转身欲走。
“但是...你父亲拜托我什么事情来着...??喔!对了,前段时间有些好人家的姑娘要老夫替她们说媒,恰好你父亲也提及此事。现在看来,老夫得抓紧筹备才是。”刘太守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传到白幽耳朵里那还得了,瞬间停住脚步,惊道:“什么...相亲!”
“那...那个...”白幽迟疑了片刻,道:“刘伯伯,我想了想,你是谁啊,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即便能力有限,您老的事情小侄也定会全力以赴。”
刘太守抚摸着长须,饶有深意的笑道:“哈哈,老夫早就说了,以贤侄这般青年才俊,岂可仓促成婚。你父亲也真是的,着什么急嘛!不过...贤侄要记得明天早点来哈~”
白幽斜视他一眼,只觉得刘太守此时额头上仿佛写了两个大字—奸诈。
就在这时,刘太守发出几声干咳,道:“咳咳__!!话说白贤侄,你父亲什么时候这般通情达理,竟放你出来玩,你不要陪他守岁?”(注一)
“不好!”听刘太守一言,白幽这才觉得大事不妙,当即辞别众人,拉着石木拔腿就跑。
张乾生道:“喂,白公子,明日黄昏时分我等会聚在此地,以文会友,不知白兄会否前来?”
“到时候再说吧!”白幽匆匆应答,很快便消失在人群当中。
大街上,两人一前一后拼了命的奔跑,白幽催促道:“石木你快点,待会要被老爹抓到咱们偷跑出来,就都得死翘翘了!”
“呼...呼...”石木大喘着粗气,道:“咱这彪悍的存在,可比不上你那小身板,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催我,再催我小命就得搁这了!”
白幽没好气的埋怨道:“早就叫你减肥,就是不听。吃啥啥长肉,干啥啥不行。这下好咯,我要被你坑死。”
瞥了白幽一眼,石木忽然停下脚步,还就不走了,道:“怪我咯?我是跑不动了,反正吃‘竹条炒腊肉’的又不是我。”
“你...你...!!”瞧石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白幽顿时火冒三丈,以至于奔跑途中,不慎撞上一人,两人同时栽在地上。
“哎呦,谁呀!”白幽叫囔道。
他率先爬起身,本想着叫骂一顿,不料乍眼一看,地上那人身穿一袭道袍,瘦若干柴,双目如同稿灰,皮肤干瘪发皱的厉害。
一门心思全往家里头赶,谁料想竟撞上个出家人。白幽心中默念,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他扶起老道士,很是关切的问候:“师父怎么样了,要不要带你去看下郎中?”
老道士面带慈祥,想来并没有受伤,回道:“无碍,施主不必忧虑。”
可就在他抬头与白幽对目而视的时候,他浑身一震,一双瞳孔直勾盯着白幽,仿佛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饶舌道:“你...你...!!”
“我怎么了?”白幽问道。
老道士盯着白幽的五官轮廓一直看,浓眉深锁,自顾自的说着:“面格非凡,眉宇中有一股浩然正气,怪哉...怪哉...”
见老道士失神,白幽不由多喊了几句‘师父...师父_ _!!’
(注一:守岁是每年除夕的习俗,从吃年夜饭开始,一晚上不睡,迎接新年的到来。每年除夕家人们会聚在一起玩游戏,通宵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