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浣的手拽着容危后腰的衣袍,耳下是平静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着她的耳膜。
“你可以放手了。”声音从胸腔溢出,少了一丝清冷。
掌心的布料用料极好。光滑而柔腻,触感极好,青浣松得眷恋,毕竟容危姿色脱俗,再加上他这性子,普天之下包括九天之上也甚少有人能同他如此接触。
“这不是你主动的吗?”退后两步,指尖之上柔软的触感还未退去,她将手背在身后,轻轻摩挲着,眼皮一抬,烛光映出眼底一片狡黠。
“那也不可如此急色!”青浣十分庆幸自己此时不是很口渴,要不然心思被添油加醋的拆穿,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朝着这张俊脸下一场饱含震惊的湿雨。
她连忙开口反驳:“谁急色,莫污蔑我!”虽是为自己澄清,然而神色娇嗔,越发让人觉得真。
“明明是你……”
“有人盯着!”她一句话没说完,灵台之中容危的声音便已传来,她头顺势一低,做出羞愤的姿态,暗地里却溜溜转着眼睛,同容危密语。
青浣:“是谁?”
容危:“暂时不知。”
许是在她这个外人面前,要给自己的“恩师”留几分面子,不好直言相告,可青浣却想不出有第二个人来,不过既然容危要同她演戏给那人看,各种缘由也不急于一时了。
眼下她更想知道的是另一桩事。
“你的魂魄是不是不干净!”虽是询问,语气却是十分笃定,容危这些时日有什么重要事情都是通过灵台沟通,外界青浣又没有感知到什么异常,在凡间没有东西能在近距离下避开她的感知,除非是容危本人。
外人要通过容危五感监视他,又不被其发现,方法只能是在魂魄上动手脚。
这脏污的手段,那人倒是用得得心应手,青浣此时就算想直接打上门去,也得有实质性的证据才行,容危不明说,定是有所顾忌。
烛火跳动两息,她再次走上前去,伸手主动抱住了容危,容危还是之前那身白袍,摘了面具,连最后一丝人气也收了,气质与九天寒月相较也不落下风。
美色当前,她小小的走了个神,没忍住将其与岁聿做了较量,都说大道无情,岁聿是无情却有情,是以他的眼眸中弥散着淡淡的温柔,容危却多了一丝凡人的冷硬。
在她的掌下,容危的躯体有一丝僵硬,青浣附耳在他的胸前,刚才还平静的心跳如今变得惊涛翻涌,咚咚之音在青浣的耳边响起。
“做戏就要做全套别人才会信。”她在灵台之中,轻声说道:“圣子这心跳可不像是有经验之人,小心漏馅。”
她抓着容危的手,放在腰间,宽大的袖袍将红衣尽数笼盖,只露出星点,烛火将二人的影子拉的细长,投射在轩窗之上,亲密而又惹眼。
青浣感受到容危几次沉静呼吸,心跳却丝毫未见减弱,不由得在灵台之中说起其他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和你说一件事。”她没有故作神秘,“秦芸死了!”
容危搂着他的手,有一瞬间的收紧,又快速松开,恍若错觉。
“嗯!”
淡淡的一声,像是早已知晓。
“你早就知道?”
“精怪夺舍生人要耗费四五成修为。”夺舍生人,要挤走魂魄,抢占灵台,有违天道自然要付出代价。
“那你定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青浣故意卖了个关子,环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两分,耳朵离心音更近了,果不其然,听到谢府的事情,刚才的悸动消失得无影无踪,胸腔之内变得平静和缓。
容危没有再问,等着主动说。
“你真无趣!”青浣像是一拳打在掺了水的棉花上,没有勾起他的好奇,反溅得自己一身水,“她是被谢尧生生勒死的。”语气沉闷,带着一丝丝惋惜。
在谢尧的回忆中,她能感受到那个女子的温柔和无助。
“真可怜!”她感慨道,“不过,那孩子好似不是谢尧的,你说那不会真是个鬼婴吧?”
窗上透来一阵一片黑影,风一吹,左右摆着,青浣警觉地喊出一声:“谁?”松开容危推门查看,可外头未见异常,只是风大了些。
海棠枝被吹得簌簌作响,透着月光,失了早前的柔美,平添了一丝诡异,青浣默默记下,开口却道:“是风啊,吓我一跳,容郎!”
声音娇滴滴的,牵起容危的手款款走回室内,“你今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嘴上说着情话,心里却无一丝旖旎,冷静地问道:“你魂魄上的东西是什么?为何能改变你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