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霂焱难得打开话匣子,台上故事几番回合后,他又凑到她耳边,在其余茶客看来,二人耳鬓厮磨好不恩爱。
“朕前段时间派人去找过他,可惜没有找到,底下的人说可能是去了漠北一带。”
“嗯?”
“如此倒和这说书的口径对上了。”
“嗯。”
“探子还说平津山山贼横行,如此看来也对上了。”
“嗯……”
亓官霂焱眉头微拢,倒没显得不高兴,“你只会说这一个字么?”
虞妆暖迅速回神,心虚地谄媚道:“额……是因为夫君说的太有道理了。”
似乎亓官霂焱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平日里冷冰冰的眼神现在温柔的腻人,听了她的话也只会勾起嘴角微微的笑,全然不与她计较。
说书先生仍在台上卖力地讲。
“话说这衡阳居士一路惩恶除奸,扶弱济贫,周遭百姓对他赞不绝口。有次他从一伙绑匪手中救下个妙龄少女,这女子长得花容月貌,仙人之姿,为了逃婚而离家出走,可惜出家门没几步就被绑匪盯上了,幸好遇到衡阳居士,从绑匪手中将她解救出来,那女子从未见过如此侠义之士,此后便对衡阳居士芳心暗许,一心要报答他救命之恩,衡阳居士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
虞妆暖在台下默默地听,越听越发觉不是那么回事,这跟衡阳给她讲的半点也不一样啊!
身边亓官霂焱饶有兴趣地听着,她便又回想起昨天衡阳给她讲自己的漠北之旅……
“那次我遇到一伙绑匪,押着一女子走……”
“长得好看么?”虞妆暖打断他。
衡阳嫌恶之情溢于言表,大手一挥,“奇丑无比!当时我心想这些绑匪的口味着实特殊了些,但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思想,我还是决定救下她。”
虞妆暖又插嘴打断他,“嘁,你又不是和尚念什么经。”
衡阳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讲:“我几招功夫就撂倒了那些山贼,本以为那女子会向我道声谢,谁知她拿起刀就要砍我。”
虞妆暖一手托腮,一手嗑瓜子,“该,让你多管闲事。”
“我心想我救了她,她怎么也不至于砍我啊?他娘的我这一问才知道,老子救错人了!这砍我的婆娘不是被绑的,而是绑匪头子,他们那伙里有个书生才是被绑的人!这臭婆娘是强取豪夺,要绑这书生回去跟她拜堂成亲!我这一搅和,不仅她兄弟全倒下了,那书生也跑没影了!你说她未来相公没了,她能不砍我么!”
衡阳灌了口酒,满脸苦闷相。
“哈哈哈哈哈……”虞妆暖的笑声震耳欲聋并补刀:“你跟她说你可以跟她回去,给她当压寨相公补偿她啊。”
衡阳怒拍桌子,“狗屁!这婆娘明明一身肥肉,竟然还能提刀追着我跑了五天五夜!我怎么甩都甩不掉她,没把我给累死!”
虞妆暖更加幸灾乐祸,“她可能真的看上你了哈哈哈……”
连霂扬也忍不住发言:“竟然能追着你跑五天五夜,真是女中豪杰啊女中豪杰。”
“人生噩梦啊人生噩梦……”衡阳一脸生无可恋。
虞妆暖回忆到这,回过神来才发现台上的故事已经百转千回了。
“奈何这姑娘是一心一意要跟着衡阳居士,遭到拒绝后竟然要当面自刎……”
???这说书的编故事还能再离谱么?
底下有听众都听出破绽,忍不住插嘴,“哎,衡阳居士不是一老头子嘛?这花一般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了呀?”
说书人捋捋自己的山羊胡,显得高深莫测,“诸位这就不知了吧,练武之人可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许多,再说衡阳居士只是成名早,他本人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呢,加上又武功盖世,家财万贯,难保那小女子不动心。”
屁!他连逛青楼的钱都赊账,还家财万贯!虞妆暖翻白眼。
奈何说书人的说辞却唬住了底下的人,质疑声没了,说书人继续讲道:“这妙龄女子正要自刎,却被衡阳居士眼疾手快拦下了,那女子跌倒在衡阳居士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肝肠寸断,正当时,有一男声打庙外传来,只听外面那男人道……”
“放着我来!”底下一青年抢话。
“哈哈哈哈哈哈……”听众哄堂大笑。
汇茗轩里一时热火朝天,虞妆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此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茶楼,领头的是个锦衣华服、神情冷傲的公子,身后是他一干随从,茶楼里几个常客陡然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随从径直走到茶楼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将那桌的几个人拎起来推到一边,“闪开闪开,不知道这是我们公子的座儿啊!你们几个没长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