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与在一个稍微安静些的角落停下脚步抬起眼皮看他,明眸似水,不真切。
“什么时候的校队?”
空间狭窄,被路人碰了下,两个人就贴在了一起,凌泽骞下意识撑着墙壁,目光和向南与相接。
向南与差点砸进他怀里。
“高中时候。”
凌泽骞并没有立马站直,反倒撑着墙壁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眸里微微晃的光,突然来了别的兴致。
“后来……”
声音顿住,他伸手纂住向南与的手腕,拇指指腹轻轻搓上面微凸的腕骨,指尖继续向下,伸进对方的指缝里,做了个亲密的十指紧扣。
校园情侣牵手压马路、遛操场、一起上课……还有现在吃饭。
刚才从他身边而过的小情侣都紧紧握着手,阔别校园2年,反倒怀念起来,既然不是学生了,那就抓个老师。
“后来我退学了。”
“不过,肯定不会有人超过我的记录。”
他整个人骄傲得不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冷硬的下颌也跟着晃。
如果长了尾巴,向南与现在一定能看见他身后毛茸茸地晃。
“你怎么知道?”
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路灯死角,银色月光和火光交织映在两张咫尺距离的侧脸上,肤色分明,体型分明。
从后面看就像一个人在撑着墙耍帅。
“英雄层出不穷的。”
凌泽骞站直了腰,两只手还在十指交握着,仿佛最亲密的恋人,和川流过的男女并无不同。
向南与其实在学校里主要任务不是上课,反倒是翻译与编纂。
大学期间他一直课余翻译小说,翻译久了他又跟着写版权卖到海外,时间久了笔力和能力一起练出来了。
他原本的职业规划是做个小编辑,奈何哪里都遮不住金子的光,从大一跟着学姐学长参加比赛到后来带着学妹学弟打比赛,代表学校参与IPSC 、CESC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顺利保研直博。留校工作,院里对他的规划是带项目……每年他就申请两到三门课就能满足业绩,而且都是与英法瑞士交换生的小课堂,所以学校里能认出来他的学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不至于四年早八换回来一辈子早八。
“那我会成为最高的那座山。”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直击心灵。向南与面前的男人眼中野心毕露,不带任何遮掩,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释放的凌泽骞。
“好。”
他没有问到底哪方面最高的那座山,篮球、摄影亦或其他未曾涉足的领域。森林荆棘长大的猛兽怎么会容许自己不精锐强大呢,他们收到任何挑衅都渴望将敌人撕碎,连血带肉吞入。
向南与穿得清爽,除了脚下皮鞋格格不入,但他长得白皙年轻,最多是大四实习的学长。混在一群青涩的大学生里倒没有特别突兀,但凌泽骞就不行了,本就混血立体的长相搭配1米9的身高,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向南与已经瞥见不少人往他们这里看,“好了,”他向前迈了一步,牵着凌泽骞的手,掌纹很深,手心很宽阔,如果他们比一比大小,那么他自己的手一定会被对方完全包裹。
“走吧。”
热浪交织,烫红了少年的耳廓。
灯光勾勒出单薄的肩膀,柔软的黑发,俩人贴的很近,被人稍微一碰,肩膀就会叠在一起。而且拥挤的氛围大有愈演愈烈的节奏,摩肩接踵都不足为过。
“那你呢?”
在被第三次撞过来时候,凌泽骞突然压着声音说话,穿进耳膜里模糊了几个字音。
向南与听做了“哪呢?”于是便伸长胳膊往前指了指,“大概500米吧。”
容易听错凌泽骞的话,一是因为这里人声鼎沸太过喧闹,但和他自身也脱不了关系,不用看他的五官长相,开口一个音节,就能让人猜出来一定在国外长大。
倒不是中文不好,他的发音极其特别,有时会像口语化英文读快了吞音节,向南与从第一次就听出来他这个毛病,但平时耳边不嘈杂时候也不影响。这时候偏偏就乌龙了,凌泽骞怪异地瞧着他的表情,那眼神好像要说什么,又像是“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刚才问什么?”
向南与踮起脚尖凑了上去在他耳边轻轻问。
“你的学生时代。”
湿润的唇瓣贴在耳廓上,分不清痒还是什么,向南与看见他耳尖动了动,便又伸手按了回去。
“吃饭时候说。”
很快凌泽骞又按住了这只作祟的手。他们也是少有的能够如此平静地走一段路,即使周围乱糟糟的,但也是新奇的体验。
俩人最后停留在一家麻辣烫店前,从外面看店面不大,从窗户里看见里面很热闹,进去才发现空间很明显是被扩大过的。
里面最多的还是附近的学生,三五成群的人围坐在一起,嘴里叽叽喳喳讨论今天的事情。
“我给你讲,这个水课老师太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