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向南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说话声还有些模糊不清。
眼睛却会说话,泛动的睫毛一晃一晃的,光影交错,好似在让人更用力些,也好像在无力的推脱。
“是吃不上的。”
他的声音很淡,却一字一顿的落进了凌泽骞耳膜里,意味不明,鹰般眸子眯着看他,扬起的下颌线条却看不见任何破绽。
“不怕被你的学生看见吗?”
“为什么要怕?”
“正常交易啊……”
向南与用指尖擦着嘴角的透明津液,没看他,好像在回答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你会有害怕的事情吗?”
突然他问出了一个和现在很不相符的问题,但是话一出口,向南与干脆抬起头瞧着他。
对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他看见凌泽骞的眸子好像暗了一瞬,又像错觉,扭过头看着向南与的眼睛。
“无法掌控的事情啊……”
冷硬的五官突然变得不再尖锐凶狠,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有一丝沙哑。
凌泽骞好像被他的这个问题突然问蒙了,却又脱口而出,脑中闪出渴望遗忘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的画面。
“脱离轨道确实……很……”
向南与顿住思考了一会儿,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却发现自己也匮乏这样一个振聋发聩的词语,“难过……”
最后他只用了两个字收场。
余光他却看见对方真的点了点头,光线照着倒有些不真实。
凌泽骞开车的习惯极其特殊,挂档起步和他外表相反的平稳,向南与坐副驾有时候会晕车,但从上次就发现这人开车……很稳。
骨节分明的大手总会虚虚落在手刹上,然后随着他的动作和起伏的车况显现出青筋,看起来特别强势有力量。
凌泽骞看见向南与在看自己,没扭头对着镜子咧嘴笑,冷硬深邃的五官窝着一圈光影好似他眸子里也藏着什么似的,像野兽敏锐的触觉。
突然,放在手刹上的胳膊抬起,然后落在了向南与脖颈上,在人反抗之前,他看着镜子手指灵活地解开了看得极其不顺眼、束缚着呼吸似的扣子,向南与受凉,突然抬起下颌,凌泽骞正好能看见,在这个角度下,鲜明的脖颈线条和微微皱起的眉头,像是神仙沾了活气。
“你还是这样好看。”
但酒吧里那晚比现在赤裸得过分,半遮半掩倒有种异样的诱惑。
向南与攥着他的手腕,低下头,细细的把他袖子卷了起来。
“平了。”
说完他还用手拍了拍。
“你的手臂也很好看。”
凌泽骞毕竟1米9的身高,浑身都很大,站在向南与前面能把人完全覆盖上,但他最喜欢这双大手和大臂上隆起的肌肉线条,看起来特别带感,尤其是干活时候。
坑着重物,额头、下巴都汗涔涔的,浑身肌肉紧绷着,紧锁眉头看起来凶狠一言不发,手里的却一点不减,整条胳膊的肌肉线条都紧绷着,闷头苦干。那画面简直令人血脉喷张,荷尔蒙爆棚。
“哪里好看?”
没有人这样夸过他,凌泽骞身边都是一群糙得不行的老汉,即使他是个Gay,也很少刻意打扮,只是最近几次想着来学校不影响祖国未来的花才刻意收敛,眉毛微动,他还挺想知道缘由的,表情却依旧淡淡的,嘴角不自然地扬起弧度,到下车块僵了也没压下去。
向南与看出来他迫不及待,故意愣了一会儿,装做出为难思考的模样,余光瞥见凌泽骞脸上很快浮现出烦躁的神情,握拳捂住嘴闷闷笑出来。
“看起来很适合……抗人,”
“也……很适合闷头苦干。”
大学教授也能说出这样朴素的形容,奈何凌泽骞连“闷头苦干”这个词语也不明白意思,意会成了他在说自己很会吃苦。
“有多苦?”
向南与以为他在说“cool”,表情怔愣住片刻,对方眼中川流的车况,表情却象只等待夸奖的金毛。
在对方等了许久没有答复表情快要变得怪异之前,向南与伸出手趁着红灯在狗头上撸了一把,他的头发长成了一些,微微盖上了鬓角,但看起来还是很……板正。
“酷到失焦,”
“……又可爱。”
向南与没忍住又逆着撸了一把冒出来的青茬。
镜子里绿眼的“板正”男人对这个形容词并不满意,眉毛眼角都跟着达拉下去,恹恹的。红灯结束,向南与把手伸了回来,坐在副驾上扭头看窗外掠过风景。
路灯低垂,模糊勾勒着两侧景物车声漾起斑斑光影跟着一起飘,他眸子里映着虚弱的光线,宛如汪着一圈明亮的流水,看起来极其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