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与租的公寓不远也不近,需要穿过南门口对街的商业区,此时夜生活正时间,还是灯火通明的,远近都闪动着五颜六色的氛围光,很漂亮,也很适合约会。
俩人并肩走的很慢,时不时又会擦过手心。
凌泽骞无数次想要再次牵起来,像街边最平常不过的情侣那样亲昵,可是他们之间还差一个正式的告白。
比起干柴烈火,他更想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握紧心爱之人的手。
从宿舍走过来这几步,他几乎想好了未来的规划。
一定会回国的,他可以说服父母,在国内闯荡自己的一片天地,当然,如果向南与喜欢乐意,他也可以带着人去柏林,一起走过自己长大的痕迹,去见他的父母。
然后在他喜欢的地方营造两个人的家。
向南与当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这样大的力量,让凌泽骞在短短几步距离间已经规划好了未来,不过他也不屑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真心是最不值得的东西,比随处可见的玫瑰还要廉价。
最上头热烈时候情比金坚,纯洁的如同背景板里漫天的大雪。
可是破裂了,白雪可以淹没尸体。
他此时更想要知道的是,已经把人带回了家,凌泽骞会做些什么呢?
这样的年纪不该是如狼似虎吗。
反正他明天早上也没有课。
“你明天有早课吗?”
“有,视觉传达,一节大课,整个上午。”
向南与本是随口一问,对方竟然破了一个口还滔滔不绝了。
“这个老师特别严格,有次下课竟然叫一个名字走一个。”
“不过他上课风格确实很有意思,除了太负责了。”
“那还挺惨哈。”
向南与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音乐响起,推门而进。
他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双拖鞋,向南与平时都会备着略大一号的男士一次性拖鞋,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凌泽骞还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窘迫,愣愣地从向南与手中接了过来。。
踏入向南与的房间有种闯入大小姐闺房的错觉,可能都一样新奇、期待和兴奋吧。
客厅的窗户很大,夜色一览无余地倾洒进来,星星点点的闪动很好看。
耀眼的霓虹灯和川流的车水马龙,月光下婆娑斑驳的树影,好像在一点一点晃动着凌泽骞此时的内心,他心动得下意识抓住了衣摆。
向南与的房子不大,收拾的很整齐,空气里飘着他分辨不出的熏香,和主人身上一样干净却令人着迷的味道。
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你随便坐。”
向南与开口道,伸长胳膊示意他不必拘谨,然后走向了冰箱,“饮料还是酒。”
没等回复,继续说,“奥对,你明天要上课是吧,还是饮料吧。”
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冒着水汽的可乐放在凌泽骞手中。
“我先去洗澡了。”
“电视遥控在柜子里,别拘谨。”
说完,向南与从卧室拿出睡衣进了浴室,水声响起,磨砂玻璃上氤氤出朦胧水汽。
“滴——答,滴——答”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被无限拉长,凌泽骞的意识跟着缓慢而迟钝,手里握着还在冒着白气的易拉罐,指尖冰得透骨也迟迟发觉不到,怔愣了一瞬,他的心跳突然意识过来什么,“砰砰砰”如雷般巨响。
——他在向南与家里,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可是……
他会不会介意什么?
凌泽骞握着可乐,凝结的水珠落了满手,他也没在心里琢磨出来。
声音响起,只松松垮垮披着浴袍的向南与走了出来。
纤细脚踝还泛着湿润的水汽,圆润的脚趾踩在白色大理石瓷砖上,漂亮得如同一朵出尘的花,不染尘埃。
沙发上的人心跳不合时宜地漏了半拍,措不及防地与向南与的眼神相接,氤氤湿气的白皙手指还搭在门框上,骨节分明,他的眼神好像一汪清澈的泉,无比明亮,一下把凌泽骞心中的荒唐事洗涤干净了。
“你去洗吧。”
向南与只将头发吹了半干,因为潮湿而更加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上,显得更加年轻……还有些乖巧,直到他坐在了沙发上,错愕的人才回过神来。
“好……衣服……有我可以穿的吗?”
男孩说的结结巴巴,手里还捏着可乐瓶。
向南与指了个方向过去,淡淡笑着看他,“你可以在我柜子里随便翻,找喜欢的。”
“弄乱也无所谓。“
可能是刚洗过澡,他这时候的声音也黏黏乎乎的,带着柔软的鼻音,让人很想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