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哎呦一声蹲下。张宝儿在他身后笑得前仰后合,顺势被她拉进怀里,抱起来,巅了一下。
“怎么那么调皮啊?你。”
“你养的孔雀一点都不听话!都咬你这个主人了!”
“这里孔雀都是放养的,严格意义来说,我并不算是主人,它们都是自由身。”
“那养来干什么的?吃吗?”
“孔雀是保护动物,不能吃啊,宝贝。”李策被她好奇的表情逗笑了,捏捏她的脸:“怎么什么都想到吃啊?有那么馋吗?孔雀都不放过,怪不得它们要咬你。”
“我当然知道孔雀不能吃,我就是说出来吓唬吓唬它们的,谁叫它们那么凶。”张宝儿表示不满,要和李策去采菌子。
“有一种菌子吃多了会看见小人,吃一点点不会死吧?我想体验一下。”张宝儿格外好奇,提着裙角满林子找。
李策拿着竹篓跟在她后边,无奈笑道:“张宝儿,你是外地人,真不见得吃一点不会死。万一死了,我怎么跟警察交代?”
“你不用交代,就说我吃菌子毒死了就行。”
“铁了心要吃是吧?”
张宝儿看了那些可口的毒蘑菇一眼,咽了口口水,怯怯道:“算了吧,还是命比较重要。”
“你也有怕的时候?”
“还是小命要紧。”张宝儿看看竹篓里的菌子,眼睛亮堂堂,问他:“这么多够了吧?”
“够够的了。”李策摆摆头,笑了,张宝儿对吃的总是格外感兴趣。他揽着她回去,总觉带着个现眼包。抱着一篓子蘑菇当宝贝,怪可爱的。
等回家,张宝儿洗个澡,抱着枕头看电视。李策在厨房里忙活,时不时埋汰:“张小姐真是好命,遇到我这样十全十美的好男人,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模范男友,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你最好了,堪比哆啦A梦的男人。遇见你,是每一个大雄的幸运。”
张宝儿根本不往厨房看一眼,盯着电视里的动画,仅仅嘴上附和着。就连那张嘴,也有要吃水果的重任,不是时常有空呢。
她常看些不动脑的搞笑温馨动画,小孩子看的,她都喜欢。上班已经够累了,下班为什么要动脑呢?她不喜欢,就喜欢无脑放松的小孩子玩意儿。李策时常笑她是小孩子趣味,明明,他也一样,好吧?
她趴在沙发上,偶尔拍打着双脚。觉得有李策真是,太好了,就跟哆啦A梦一模一样。
李策在厨房,被她夸得乐不思蜀了,下头过后,又觉着这形容怪怪的。
“张小姐。”
“嗯——”
“大雄和哆啦A梦睡觉吗?”
“睡啊,谁不睡觉?”张宝儿只顾看电视,没明白过来李策的意思。
此“睡觉”非彼“睡觉”。李策小时候动画看得少,知道有这么个动画。但不知道大雄和哆啦A梦什么关系。还在感叹,某岛国的动画片尺度如此之大吗?简直是危害儿童。张宝儿小时候都看些什么东西???
“啊?”他怀疑地问:“大雄和哆啦A梦什么关系?”
“朋友啊。”
“那我们呢?”
“男女朋友啊。”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多了男女。”
“……”
对于张宝儿下班后不喜欢思考这件事,李策颇为不满,因为这意味着,你很难和她交流。尤其当她看电视的时候,更难交流。他从厨房出来,坐到张宝儿身边。“宝儿。”
“嗯——”
“你,和那位谢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张宝儿一愣,这次问题没有歧义了,她听得一清二楚。离奇地对上李策的眼睛,默了一默。
他第一次,问她与谢倾的相关事。
张宝儿想了想,“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好奇,你们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他为什么追着你不放?”
“我和他站在一起,根本不像一个世界的,是不是?”
“确实。”
张宝儿吸一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想知道?”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就不说。”
张宝儿“嗯”一声,低头想了一想。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对李策了解不多,李策对她也了解不多。他们的童年,过去,彼此都从未探究过。他们都在以一个极其舒适的状态相处。
她不说,他从来不问。可渐渐地,他们关系的转变,使他们变得更亲密,也更贪婪,不满足于目前的了解,想要进一步深入她整个人。
张宝儿从未提及的事情——那个男人。
他本不该问她,但,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微妙的嫉妒。因为,张宝儿对待那男人的情绪总是不一样的。愤怒、赌气、责怪、仇恨,甚至更多……
“没事,你不愿意说就不说。”
张宝儿又“嗯”了一声,笑笑,贴上他的脸颊。“饭做好没啊?我饿死了。”
“好了,饿死鬼。”李策捏捏她的鼻子,将她抱到餐桌前的椅子上,“等着吧,大雄。”
张宝儿趴在餐桌上笑两声,看着李策进了厨房。她不是刻意要隐瞒什么,而是她确实不愿意再提起谢倾。
在她心里,这三年,她都是告诉自己,她是早就忘了的。怎么可能再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