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理查德，”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塞拉——”他喊着我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好像转了几百圈，在他唇边变得粘糊又婉转，我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上手把我抱住了，“塞拉，你搬家为什么不告诉我，天呐，提姆告诉我你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吓个半死，生怕你出事了。”

“你很安全，这比什么都好——”

我哑口无言，很好，提摩西·德雷克，下次再帮你处理公司公务，我就是个傻子。“我只是搬家——”

“可是……我还以为我失去你了。”理查德似乎被吓得不轻，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腰，还时不时蹭着我的肩膀，好像一只受惊的漂亮的布偶猫，他确实挺像布偶猫的，我无奈地拍拍他的背，发现他没有放手的意思，就胡乱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后背，学着警察安抚受害者或者是小孩揉小狗脑袋，我摸得机械而且毫无感情。

“嗯嗯嗯，好好好，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1分钟过去了——

5分钟过去了——

他是不是抱得太久了，嗯，已经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了。

无论是不是帅哥，免不了一身臭汗——

“额——打扰了，麻烦签收一下外卖。”一个声音很恰当地出现了。

理查德和我同时往外看，穿着红色马甲的外卖小哥眨巴眨巴眼睛，这还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年轻人，看着跟我差不多年纪，貌似有点眼熟，“嗨，韦恩，”男生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你点的外卖。”他端着一个箱子。

“谢谢，威斯利。”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巴顿·威斯利，听说他最近缺钱，一直在打工。

理查德终于放开了我，主动地接过了箱子，我从口袋掏出几张纸币塞给他，“小费，不必客气。”

巴顿瞪大了褐色的圆溜溜眼睛，“这都有我一周的薪水了，不用那么多。”

“没事，我有钱。”我摆摆手，“学校见。”

“嗯，好，”他红了脸，偷偷看了一下旁边黑脸的帅哥，“学校见。”外卖员马不停蹄地跑了。

我把钱包塞进口袋，“他只是一个同学，你不用这么警惕。”

“任何接近我妹妹的异性都该警惕。”理查德大言不惭地说，“而且你改变了你的态度，你以前从没给你的同学好脸色，”屋内传来几个男生的笑声，“你甚至还邀请同学来暖房。”

这说得我好像某个住在山洞的野人不用社交一样。“我想开拓一下社交圈，做出一些改变。免得父亲觉得我是没断奶的小狗只会在家里祈求父母的关注怜爱。”

理查德被我说得一噎，“布鲁斯没有这么想过，塞拉，他爱你，我也爱你，你是很重要的家人，我们，我们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

我眉头一皱，“所以你们一起在做什么危险的会危及家人的事，你们故意瞒着我就是为了保护我。”

“……不，我们其实……”

我想了一下，“韦恩集团的企业涉黑？要暗中控制哥谭的经济和政治？故意留着阿卡姆的罪犯替韦恩排除异己？”我把猜测一条条说出来，每说一句，理查德的表情都像是被创了一次，“在跟蝙蝠侠打擂台，表面资助他帮助他，暗地里监视他对付他？你们总不能在谋划毁灭世界吧。”

理查德：……

理查德无话可说。

我看着他那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冷哼一声，“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在乎，就说父亲是□□教父，是蝙蝠侠，是超人我都不在乎，”我接过他手里的泡沫箱，“谢谢，你可以回去了，理查德。”我毫不留情地走回房间然后关上门。

劳拉被我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了，甜心，你看起来气坏了。”

“是的，外面来了一个傻子，不用管他。”我抱着泡沫箱走进来，“来喝你们的奶茶吧伙计们，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最后，一群未成年打游戏看恐怖电影闹到半夜3点，趴在地毯上沉沉睡去。

我给每个人补个枕头和毛毯，又开了暖气和加湿器，提高了温度湿度，然后背着睡死的劳拉和另外一个女孩去了自己的房间，又是搬家又是闹腾，我已经累得不行，强撑着精神收拾了垃圾，又去厨房腌了些鸡腿和牛肉备用。

最后我打开了阳台的门，在那里抓到一只偷窥的大蓝鸟，为什么布鲁德海文的英雄会跑到哥谭来？难道是跟着理查德来的，你们超英都喜欢跟韦恩家的的人在报纸和网上缠缠绵绵吗？

我拧着眉毛无声地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

最后把他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