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了,一群人越走越荒凉,这方圆几十里居然没有人烟。
几个被狼咬伤的士子体力不支,跌坐在地。
一身粗布衣衫的徐灵素拖着酸痛的双脚走过去,给伤患检查伤口,换药,上绑带,机械地重复着褚玄机交给她的任务。
“谢谢徐姑娘。”拄着拐杖,胡子拉碴的消瘦士子向徐灵素道谢。
血腥气和腐肉味萦绕在鼻尖,徐灵素拼命压制住内心的嫌恶,对着这平日里高高在上,此刻落魄不堪的世家子弟嫣然一笑,“不用谢,此乃医者本分。”
父亲说男女授受不亲,她这是在干什么?徐灵素忍住心口的抽疼,麻木地给他处理了伤口,问了两句无关痛痒的病况,转身快步离开。
“……难得见这样知晓大义的姑娘。"
“医者仁心。"
“我也觉得她比那些只知道捻脂抹粉的俗物美多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谈话声,徐灵素隐忍地握紧拳头,板直了脊背,柔和了面容,缓步娉婷地走向下一个病人。
“……陶老,您这病基本无碍了。”
褚玄机正给一个穿着儒衫,脸色苍白的清灌中年男子把脉,“日后当注意休息,不要让旧伤复发才好。”
陶弘面带感激地冲褚玄机拱了拱手,清瘦的脸上有几丝惭愧,“……陶弘自知德行有亏,此事全赖夫人鼎力相助,夫人救人于为难从不曾在他人面前露过真名,实乃真君子!陶弘有愧,当不得你一声尊称,你我二人平辈相交吧。”
褚玄机也不矫情,当即颔首,“如此也好。”
坐着他二人身旁的鹤发童颜的老人'哈哈'一笑,却是闻名遐迩的荀淑开口道:“你两人就这样攀上了交情,把我行将朽木的老头扔到一旁,这可不厚道啊!咳咳咳!"
荀淑话没说完就咳上了,咳得扎着银针的右手也不住地颤抖起来,一旁着一身青色长袍的少年忙按住他的手臂。
“哈哈,季和啊季和啊,七十古来稀,你这老头居然还是这样爱凑热闹!”陶弘笑着打趣荀淑,“你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啊!哈哈!”
闻言,褚玄机清冷硬净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荀神君,"目光转到他身旁的少年身上,“这是八龙之一?”
荀淑有八子,具都有才名,时谓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