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反复润色修改,直到觉得每个细节都饱满生动,才再次将修改后的大纲发给林疏月。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坐立不安,而是安静地坐在桌前,耐心等待着回复。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亮起,林疏月的消息来了:“要让读者更能感同身受那种生死离别。”
夏树认真思考着这项建议,她明白生离死别的感受,看着父亲宣判死亡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那种不舍迷茫……
但是她没死过她不明白即将面对死亡的人本身是释怀还是想接着活下去。
父亲离开的时候对自己说:“已经看小树长这么大了,我不后悔”。日记中的母亲说“我想活下去”。
究竟是什么呢?
有些人追求生命的宽度,有些人追求生命的长度,或许需要亲自体悟一下才能明白。
夏树心里默默猜测大概是想活下去更多吧,她发信息给林疏月询问。
林疏月却说:“如果你是想参考我的话”
“我会觉得能死亡也是幸运的。”
夏树沉默的没有再回复林疏月,问这个一部分是修改大纲,另一部分也是想知道林疏月之前为什么会站在马路中央,她知道林疏月的回答有一定参考价值,但绝对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她决定去医院的肿瘤科走走,感受那里的氛围,收集更多关于绝症患者和家属之间的情感故事。
又是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病人和家属,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压抑。
她看到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抱着瘦弱的孩子,眼神里满是焦虑和无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爱人的手,仿佛一松开对方就会消失。
同时她也看到病床上自己一人,除此之外一无所有的人。
“医生说要截肢?那不成废人了...老婆跟人跑的时候都没这么慌。”
“等不到这帮兔崽子中考了,上次没收的小说该还给他们...”
“治,卖血也治!就是怕钱花光了我走了,孩子爸能给他热口饭吗?”
“早上咳出血了,赶紧把存折密码写在日历上,别给街道添麻烦。”
“早知道该带婆娘去趟北京,她念叨半辈子要看升国旗...”
“七十岁的人还糟蹋钱干啥?留着给孙子交择校费,能坐前排听课。”
“妈,要是我死了你再生个弟弟吧...这次别逼他考重点班了行不?”
“这车贷款还有三年,早知道该买保险,现在白搭进去首付。”
“内裤袜子分开洗,米粥要小火熬,闺女来例假别让她吃冰...”
“当年厂里老张劝我戒烟,现在倒好,他前年心梗走得比我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