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远处有工作人员喊他,“这个展签的位置您看一下——”
他站起身,眼前却突然一黑。
“林予安?”
耳边似乎有人喊他,但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水膜,模糊不清。他下意识伸手想扶住什么,指尖却只抓到一片虚无。下一秒,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他。
“中暑了。”江临川的声音很近,带着一丝罕见的紧绷。
林予安想反驳,可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意识像被潮水冲刷的沙堡,一点点溃散。最后的记忆,是江临川将他打横抱起时,衬衫领口掠过鼻尖的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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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他躺在博物馆的休息室里。
额头上敷着冰毛巾,空调的冷风终于正常运转,凉意一点点渗进皮肤。他皱眉,想抬手把毛巾扯掉,却发现手腕上搭着一只手——江临川坐在床边,正低头翻看一本古籍,另一只手却稳稳按着他,防止他乱动。
“醒了?”江临川抬眸,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融化的蜜。
林予安一把扯下毛巾,嗓音沙哑:“……你干嘛?”
江临川合上书,起身去端桌上的瓷碗:“解暑汤。”
碗里盛着黑褐色的药汁,表面浮着几片薄荷叶,气味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林予安盯着它,眉头皱得更紧:“这什么?毒药?”
江临川神色不变:“古方,藿香、佩兰、甘草熬的。”
“不喝。”林予安别开脸,“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江临川没说话,只是把碗又往前递了递。
两人僵持几秒,林予安终于不耐烦地接过碗,仰头灌了一口——苦得他差点吐出来。
“江临川!”他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江临川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喝完。”
林予安瞪着他,最终还是捏着鼻子一口气灌完。药汁滑过喉咙,苦得他舌尖发麻,可咽下去后,却有一丝回甘悄悄漫上来。
他皱眉,把碗重重搁在桌上:“难喝死了。”
江临川伸手接过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节,触感微凉。
“下次改进。”
林予安嗤笑:“还有下次?”
江临川没回答,只是拿起碗走向门口。林予安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碗底残留的一抹金色—— 枇杷蜜。
他愣住。
那是他直播时随口提过的,小时候生病,外婆总会给他熬枇杷蜜水,甜得能盖过所有苦味。
江临川……记得?
他盯着那抹金色,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门外,江临川靠在走廊墙边,垂眸看着碗底的蜜痕,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下次……”他低声自语,“再多放一勺吧。”
"两位老师!"实习生慌慌张张跑来,"明代书画展柜的恒湿系统故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