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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疗养院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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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把“仁爱疗养院”的铸铁招牌染成血色,杨晟拎着印有“瑞康医疗”字样的铝合金箱走了进来,他的西装口袋里藏着叶观澜寄过来的微型干扰器。

前台护士正往指甲上涂桃红色甲油,抬眼打量这个过分俊俏的推销员:“李主任今日不上班。”

“陈太介绍我来送新型呼吸机资料。”他晃了晃丝绒盒装的和果子礼盒,瞥见护士胸牌上刻着“徐美琳”。

这是叶观澜给的名单里收过杨启燊红包的人。

“在六楼。”

杨晟道了声“谢谢”,临走前还从兜里掏出一支口红递给她,是阿玛尼最新出的颜色,“这个颜色很配你的美貌。”

护士双颊泛红,笑着接过来,问他:“要不要加个WhatsApp?晚上我请你喝咖啡?”

杨晟笑着摆摆手:“如果还能见面的话。”

这里的环境有些老旧,杨晟按了电梯,进去后电梯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上的瓷砖已经有多处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水泥底色。

昏黄的灯光从头顶的灯泡中透出,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电梯门边的金属装饰已经生锈,留下了斑斑锈迹,而门上的数字按钮也显得模糊不清,似乎被岁月侵蚀得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电梯在四楼突然卡顿,头顶灯管滋啦作响,老式电梯的钢缆在电梯启动时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这声音在狭窄的电梯井道中回荡,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来到六楼后,杨晟按下干扰器开关,走廊内的监控屏幕瞬间跳成雪花点,接着他拐进了安全通道,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他来到一处防火门前,试着推了推,有点费劲,拿出铁丝撬开锁,推开锈迹斑斑的防火门时,霉味裹着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的档案室里,时间仿佛停滞不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而潮湿的气息。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滴答作响,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房间的铁皮柜上堆满了厚重的文件夹和发黄的纸张,它们被随意地堆放在一起,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被人翻阅。

杨晟戴上口罩,目光扫过一只蟑螂悄无声息地爬过那些纸页。它的触角轻轻摆动,发出窸窣声,像是时间的印记,又像是对过往岁月的无声嘲讽。

纸张腐味愈发浓烈,这种味道让人实在难以接受,杨晟忍不住又戴了一个口罩,试图将作呕的味道隔绝在外。

他在档案室的角落里找到一盏台灯,试着打开,微弱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蟑螂在这片光线下显得格外突兀,它的存在仿佛是对这个空间的不敬,是对那些珍贵档案的亵渎。

2016年的铁皮档案柜宛如一口矗立的黑色棺木,第三层抽屉里夹着一张色泽已褪的标签。

上面写着一个刺眼的“林”字,陈旧的病历页轻轻飘落尘埃,铁笔字迹渗透出如泪滴般的斑驳痕迹。

【患者自述出现幻听症状,坚信自己的幼子遭到了替换,并反复提及“游艇会上的白旗袍女士”】

杨晟伸手一抽,蓦地一张陈旧的黑白B超单飘然而至——那是XXXX年7月15日所拍摄的胎儿影像,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林绮岚,妊娠16周”。

走廊里忽地响起了一串钥匙的摇晃声,杨晟敏捷地躲进了储物间。

在黑暗中,他摸索着墙上的刻痕,手机灯光亮起的一刹那,他血液仿佛冻结——自XXXX年至2008年,四道记录身高的刻度清晰地展现,其中最高的标记旁边,歪歪扭扭地刻着“阿晟”二字。

杨晟看着每道身高标记的数字,这里记录的都比他真实成长数据矮了3cm。

步伐声逐步逼近,杨晟急促地抬头望向通风管道,容不得片刻迟疑,迅速地攀爬进入通风管道的深处。

这里并不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杨晟自己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此刻紧张的额头都是密汗。

他往前爬行了十几分钟,浑身都是灰,脸上也不再是来时的俊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

通风管道外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这声音在空旷的管道中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他继续向前爬了一些,直到找到了一个看似可以进入的暗门。他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了地板上的暗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杨晟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他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

地下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玻璃柜。

杨晟走近玻璃柜,手电筒的光束在柜子上缓缓移动。他看到柜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二十双芭蕾舞鞋,每一双都显得格外精致。

这些舞鞋似乎被精心保养,没有一丝灰尘。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上层那双粉缎舞鞋上。这双鞋的鞋尖绣着“LQL”三个字母,而鞋头前的钢板上刻着澳门葡京酒店LOGO。

稍微一想,杨晟便知道这是他母亲名字的缩写。

杨晟伸出手,满是灰尘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双粉缎舞鞋。他的手指在绣有“LQL”的鞋尖上轻轻滑过,仿佛能够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和爱意。

地下室里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绿光,整个空间被阴暗吞噬。

应急灯的光线将整个地下室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惨绿色,使得原本就阴暗的空间显得更加诡异。

舞鞋在绿光下被照成惨绿色,杨晟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迅速将铁盒紧紧抓在手中。

打开用电筒照过去,里面是捆扎好的注射器与贴着“致幻剂”标签的药瓶。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保安怒吼,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中回荡:“B2层有人!”

杨晟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顺着消防通道的楼梯狂奔而下,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切。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双舞鞋,那舞鞋的缎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在为他的逃亡伴奏。

缎带在楼梯扶手上缠绕,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与他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节奏。

消防通道里的灯光昏暗,但杨晟的眼睛却像猫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身上的汗水浸湿了衣服,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了。

穿越那曲折楼梯的瞬间,杨晟的领带不幸缠上了铁丝网,他猛地一拽,领带断裂开来,宛如一条挣扎的垂死毒蛇。

身后是不断追上来的保安,脚步声在立体空间形成回声围剿,他翻身跳进垃圾通道,腐臭的医用纱布糊了满脸。

冲出后门时,暴雨如注,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辆殡仪馆黑车正缓缓驶入地库,车灯在雨幕中格外阴森。

“接着!”

郭明德焦急地从巷口抛出机车头盔,他的声音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尤为急促。

杨晟飞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上机车后座,就在他坐稳的刹那,一连串子弹划破雨滴,擦过机车的反光镜,迸发出一串刺眼的火花。

机车后视镜映出殡仪馆车牌:AM1998。

暴雨侵袭,疗养院的外墙被无情冲刷,那斑驳的“仁爱”二字,随着黑水的流淌,宛若泪水滑落。

摩托车仿佛脱缰的狂飙,一头扎进了庙街夜市的繁华人流,其引擎的咆哮与人们的尖叫声交相辉映,共同绘制出一幅惊心动魄、杂乱无章的景象。

杨晟飞紧紧攥着手中那半截烧焦的纸片,纸片边缘还残留着火焰灼烧的痕迹,像未解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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