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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等我回来[删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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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悬铃木的叶隙,在叶观澜低垂的睫毛下筛落细碎的金斑。他微微眯起眼,望着那个朝他们奔来的身影——

杨晟举着三个小黄人冰淇淋,发梢还挂着侏罗纪漂流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青年奔跑时T恤下摆飞扬,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痕迹,像纹身一样烙在皮肤上。

“新疆项目批下来了,要去一年。”

叶观澜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今天的冰淇淋口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这是杨晟上周刚换的,印着“澜晟传媒”的股票代码。

王晅的吸管“啪嗒”掉在地上,他盯着好友被树影分割的侧脸,突然笑得肩膀直抖:“值啊!”他捡起吸管在黄油啤酒杯里搅出漩涡,“一年换一辈子,这买卖比我们做空文启翰还划算。”

叶观澜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他也是这么说。”

“你没拦着?”王晅说完自己先摇头失笑,“也是,杨晟要是连伯父这招‘磨炼’都看不透...”他故意用吸管戳叶观澜手背,“你俩这事儿也成不了。”

叶观澜没有反驳。

远处杨晟正被一群cosplay的学生拦住合影,他耐心地弯腰配合她们,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线滑进衣领。这个细节让叶观澜想起上周夜半,他吻过那道湿漉漉的凹陷时,杨晟也是这样微微颤抖着弓起背脊。

“哎。”王晅突然用手肘撞他,冰啤酒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叶观澜的袖口,“当年出柜时...”他难得收起嬉皮笑脸,“后悔过吗?”

树影忽然摇晃起来,一阵风掠过,吹起叶观澜一丝不苟的额发。他望着终于脱身朝这边走来的杨晟,青年左耳的钻石耳钉在阳光下璀璨如星。

“一切都刚刚好。”

叶观澜接过杨晟递来的冰淇淋,两人的指尖在杯托下方短暂相触,奶油沾在交接处,很快被杨晟用纸巾擦去。

叶观澜注视着对方鼻尖上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喉结微动,最终只是递过一张纸巾:“化了。”

杨晟接过纸巾时,小指在叶观澜掌心轻轻一勾,快得像是错觉。他转身对王暄扬起唇角:“王总,你的海盐味。”阳光穿过他晃动的发丝,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王恒举着手机假装自拍,镜头却对准了两人倒映在啤酒杯上的侧脸。

过山车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混着游客的欢笑,将这一刻的暗涌完美掩盖。叶观澜的墨镜映出杨晟的轮廓,镜腿内侧刻着的“To my lionheart”字样,只有戴镜人才知道它的重量。

……

玩了一圈后,王晅正好遇上了几个生意伙伴,叶观澜便和杨晟撤了,说带他去个地方。

叶观澜的黑色路虎碾过南锣鼓巷的碎石子路。杨晟额头“咚”地撞上挡风玻璃,疼得粤语都冒了出来:“谋杀啊!你考驾照时贿赂考官啦?”

抬眼却见霓虹残缺的刺青招牌在暮色里苟延残喘,“青”字只剩半边幽光,像被砍了尾巴的壁虎。

“补个生日礼物。”叶观澜拔钥匙的动作干脆利落,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真皮座椅在他起身时发出暧昧的呻吟,仿佛像昨夜杨晟被他按在身下时的动静。

杨晟的指尖在碳纤维方向盘上划出白痕:“搞咩啊?”他瞪着那扇贴满涂鸦的玻璃门,上面用荧光喷漆写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你要纹…”

话音未落就被拽进店里。冷气混着消毒水味劈头盖脸砸来,杨晟的球鞋踩上斑驳的亚麻地垫,留下个沾着颜料的灰脚印。

纹身店比想象中更像个秘密基地。檀香与碘伏的气息里,戴黑色口罩的男人从工作台后起身,丸子头翘起的两撮呆毛让他看起来像落魄艺术家而非纹身师。

“哟,稀客。”纹身师的拳头亲昵地撞在叶观澜肩头,却在看见杨晟时挑眉,“现在开始?”转身时旧木板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杨晟猛地拽住叶观澜的腕表带:“你要纹身?”铂金表扣硌得掌心发疼。

叶观澜反手扣住他五指往楼上带,力道大得让杨晟的鞋底在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像只被强行拖去洗澡的猫。

二楼的无影灯亮得人睁不开眼。杨晟看见两张并排的纹身床,消毒柜里的金属器械泛着冷光。

直到被按在铺着一次性床单的台面上,他才明白叶观澜的用意——那人修长的手指正抚过他肩胛骨上那道滑雪留下的疤痕,那是少年时期在瑞士为李砚受的伤。

纹身师递来的iPad上,两张设计图幽幽发光。杨晟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呼吸突然凝滞——设计图署名处那个“澜”字,笔迹与三年前签在他第一份合同上的一模一样。

“水墨半瞳,宋徽宗工笔技法。”黎生调试着机器,针头在灯光下闪过寒芒,“0.15mm单针勾睫毛,瞳孔里藏着你最想铭记的日子。”趁着叶观澜去换衣服,他压低声音:“观澜改了十七稿,有次通宵到东方既白。”

杨晟知道那个日期——叶观澜冒雨来香港接他那晚,海边的细雨把两人的西装都浇透了。

另一张设计图让他指尖发颤——叶观澜肩胛骨上的金丝单眸,眼睑轮廓竟是他接吻时唇形的3D扫描图。

最隐秘的是角膜反光处那个“晟”字,瘦金体小得需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温感墨水。”黎生点燃艾草香,烟雾中他的声音忽远忽近,“观澜的金线遇冷变暗红,就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杨晟泛红的眼尾。

第一针刺入后腰,杨晟咬住了叶观澜递来的手帕,带着叶观澜惯用的冷香。

疼痛像火舌舔舐脊椎,却在瞥见身旁人同样苍白的唇色时化作暖流——叶观澜正纹着更复杂的金丝眸,额角汗珠滚落进锁骨凹陷,机器嗡鸣中他始终睁着眼睛。

投影仪将两处纹身合成完整成太极图,阴阳鱼眼是彼此的瞳孔,九龙城寨的轮廓与曜变天目釉纹理水乳交融,宛如宿命的对视。

“他问我要睁眼还是闭眼。”叶观澜系衬衫纽扣时突然开口,喉结上的汗珠滚进领口,“我说...”他扳过杨晟下巴,拇指重重碾过他的下唇,“当然睁着,我要你连我灵魂颤栗的瞬间都看得清清楚楚。”

杨晟猛地吻上去,咸涩液体渗进唇齿。无影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斑驳砖墙上,像两株根系纠缠的榕树——一棵来自京城的雪松,一株生于港岛的紫荆,在疼痛与爱意中野蛮生长。

……

后海的夜风裹着火锅香气扑面而来,铜锅里的红油翻滚着辣椒与花椒,像二人此刻火辣辣的背。

杨晟龇牙咧嘴地对着后腰喷消炎喷雾,白雾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叶观澜的定制衬衫被血丝洇出暗红纹路,倒与窗外的宫灯遥相呼应。

“俩疯子!”王晅的啤酒杯重重砸在木桌上,泡沫溅到刚上的毛肚拼盘,“知道纹身圈最忌讳同时做情侣图案吗?”他指着杨晟后腰出的小半截纹身贴,“尤其你们这种.…”

“知啊。”杨晟的筷子尖在红油里划出漩涡,七上八下涮出的毛肚突然拐弯,“会分手嘛。”蘸满蒜泥的毛肚精准喂进叶观澜嘴里,辣得那人喉结滚动。

“所以我纹的是‘晟’..他纹的是‘观’——”

叶观澜咬住他撤回的筷子尖,金属牙套磕出清脆声响:“拆开了...”舌尖卷走辣椒籽,“也能活。”

王晅的酒杯悬在半空,啤酒沫顺着杯壁滑落。他突然扬手泼向夜空,琥珀色的液体在霓虹中划出弧线:“操!敬你们这对...”玻璃杯倒扣在桌上,“...狼狈为奸的狗男男!”

返程的副驾驶上,杨晟像只受伤的猫科动物蜷缩着。

霓虹透过天窗在他睫毛投下碎影,叶观澜等红灯时突然撩起他衣摆。温热的呼吸拂过红肿的纹身,惊得杨晟一把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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