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抓心挠肺,甚至连原本计划的抓紧时间再去搜集一些物资,都不得不为此让步。
我想问实际上伊丽莎白那时是不是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放任一个大活人潜入自己的房间?她瞎吗?
我想问柳白巳是不是还会喷水吐火隐身透视,否则凭什么他们的异能都跟吃了菠菜一样超模,就我的是拿本小书从里面变点道具,还必须得是书中详细描述过的,凭什么?!
我还想问他为什么满身都是秘密,直到现在还有没发掘完的,这难道也是吸引我靠近的一种手段吗?
如果是,那他还真是用对对象了。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就跟长了虱子一样浑身难受的人。
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忍忍忍,忍个头啊!再忍下去,我都成忍者神龟了!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憋屈吗?!
“不问了。”我突然烦躁得不行,甩手就走,唾手可得的物资也不要了,“马上天黑了,回去吧。”
“等等!”
小臂一紧,柳白巳的嗓音既焦急又恳切:“真的不问了吗?这次你想知道什么,我会直接告诉你。”
闻言,我转头,对上他双眼——
果然,又变成了殷红的菱形竖瞳。
“又不经过我同意读我的心。”
我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与他对视,同时把这句话标红、加粗、放大,拷问似的在心里一遍遍重复。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嘴上虽然道歉,但他仍然固执地没松手,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关切地望着我,似乎能直直望进我心底去。
“你的情绪波动不正常,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情绪很不对劲,虽然我鲜少有理智崩溃的时候,但在如此重压下,还不允许我小小发一下脾气吗?
头又开始疼了。我始终没说话,只是用手腕上那块凸出来的骨头照鼓胀的太阳穴捶去。
结果还没捶两下,又被他拦住,“我给你按。”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手指冰冰凉凉的,节奏也不疾不徐,一圈又一圈地揉按,竟真叫我的头疼缓解不少。我嗅着他身上那股清香,闭着眼静静享受,但心中那股被架在火上烤的焦灼感却依旧不减。
这感觉很熟悉,以前我一定也经历过,甚至非常频繁,仿佛在被人以挑剔的目光审视着——
对,就是这样!
我猛地睁开眼,一把拉住柳白巳,“我们走。”
“去哪?”他被我扯得踉跄一下,很茫然地问,但仍是第一时间紧紧跟上我。
我一语不发,只顾牵着他脚下狂奔。
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我们终于回到了四楼。
重新在门把手上打好齐柏林结,又扯了两下,确定牢固无比,我紧绷的腹部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走廊尽头的窗外,天边最后一缕光线也被吞吃殆尽了,那股如附骨之疽的寒意亦消失不见。
此情此景下,避之唯恐不及的黑夜竟成了护身符。
我说不好究竟是哪里让我感到不安,但直觉告诉我,不宜在五楼久留。
“到底怎么了嘛——”
“你们回来了?”
好好一句话被柳白巳硬生生抖成了山路十八弯。他嘴里最后一个尾音的勾子还未落下,另一头的405房,沃克推门而出。
他抬臂,特意避开了满手脏污,用手背扶了扶脸上略微下滑的眉框眼镜——
哈,又没戴他的婚戒了。
不过这回算是情有可原吧,我也不喜欢把首饰弄得脏兮兮的。
“怎么样,有无线电设备吗?如果没有,我们得尽早准备其它预案。”
“当然有。”
我向他详细描述了一番那座高大冰冷的金属塔,但并未提及其不合理的高度——毕竟跟一个游戏人物讨论在现实中才需要考虑的承重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沃克神色严峻地听着,又一点头,“稍等,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他转身回了405,再出来时,已经洗干净手,拿着两个黑色的对讲机,给了我和柳白巳一人一个。
“这是我之前从一楼前台发现的,已经预先调好频道,只需按住电源键几秒钟,就能开启。”
这种对讲机是专供酒店内部工作人员使用的,尤其前台接待、礼宾员、保洁员、值班经理等职位,为了保持高效沟通,更是人手一个,所以出现在前台也不奇怪。
一听沃克说去了前台,我马上就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前台的女孩,但嘴刚张开,又冷静下来了。
现在再去问,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不定她连建模都没有,只是一串代码,仅仅存在于电话中而已。
我们花了些时间测试对讲机,整个过程可能连十分钟都不到,窗外夜色却愈发浓重,竟隐隐有月上中天的趋势。
不知道像沃克这样的NPC是否察觉得到时间在加速。
“端子已经制作得差不多了。夏,楼下的怪物绝不少于五个,所以明天需要你拿上枪,和我一起下楼,去配电室。你还有几发子弹?”
“噢,剩的不多,但我想应付那些东西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