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山在大学时,便萌生了想要做一个游戏的念头,一个以故事为核心的养成类游戏。
主角是个诞生在1919年的女孩,她在纷乱的世道中成长,成为一个话剧演员——怎么说呢,就像是越千山的老太太一样。
那个时代的话剧演员,要经历戏曲话剧的思潮,扛举着觉醒与抗战的大旗,在淋漓炮火中奔走呼喊,有时比起演员更像演讲人,比起艺术家更像政治家。
老太太曾说,她有次演戏演到一半,敌人来了,所以穿着戏服去扛枪去战斗。
越千山总觉这个画面很美,该写出来,该画出来,该给更多同样觉得美的人看到。
所以要做这个游戏,把老太太所爱的和越千山所爱的放在一起。
前些时日,是越千山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老太太年迈,她的的离开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晚年过得很顺遂,孩子都孝顺肯花钱,即便临死也没那么多苦痛和折磨。
可这个死亡仍旧带给很多人痛苦与思念,越千山还不会那么自然地走出来,她越发觉得自己要创造些什么、留下些什么,才能与内心澎湃的情感和解。
印城的秋日弥漫着醉人的桂花香。
越千山喜欢应景,所以在印大创业咖啡馆里点了杯桂花拿铁。
做拿铁的是印大咖啡馆的新兼职员工,因手生而没把握好配料分量,饮品味道甜腻得有点过分。
越千山没太介意,笑着问人家小学妹是哪里人。
秋湜很习惯越千山这副“社交恐怖分子”的做派,低头平静地吃培根蔬菜卷。
倒是另一位元锦,没见过这个场面,端着布丁勺子被硬控了好几秒。
“你们也在创业吗?”兼职员工在越千山的亲和中卸下了心防,饶有兴致地问她。
“嗯,在做游戏哦。”越千山笑道,“你什么专业的,回头要不要考虑我们工作室啊?”
“……差不多得了。”秋湜总算受不了了,抬头说,“我下午要回去直播,你还定不定工作室地址了?”
“定定定。”越千山划了一下平板屏幕,最后朝那个学妹抱歉而又善意地笑了笑。
“中和一下。”越千山又看了看手机上的地图软件,“找个我们三个人中间的。”
“可以离我家远点,毕竟我有车。”秋湜习惯性关照这两个比她年纪小的孩子,“倒是小锦的学校比较偏。”
“没关系。”元锦摇摇头,“大四了,没什么事干。”
元锦和越千山屈缪白一样都是印大的学生,只是计算机学院在分校区,位置比较偏僻。
她不搞直播,但也是比较有名的知识博主,如今大四,在忙着考研考公实习的同学之中,相对来说还算比较清闲。
恰逢周二,她们三人约在印大创业咖啡馆交谈工作室细节——主要因为印大在市中心,聊完之后秋湜和元锦约着去看电影。此刻终于到了确定工作室位置的最后一步。
“这个创业园看起来不错。”越千山给对面二人发去一个地址,“你们觉得OK的话,下午我过去看一下。”
这个工作室是由越千山牵头做的,秋湜和元锦作为另外两个创始人,都是很好说话的类型,于是便当即定下了。
电影即将开场,二人手挽手溜走。越千山喝完了最后一口甜腻腻的桂花拿铁,跟来收拾桌面的学妹又点了一杯奶昔。
没过一会儿,屈缪白穿着白大褂,风一样撞了进来,但是她从没来过这家咖啡馆,进来后后知后觉地茫然了一下。
“来找人吗?”员工睁大眼睛问她。
“嗯,23岁小姑娘,及肩短发,身高168cm……”屈缪白这两天在找无名尸尸源,现在有点迷糊,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抱歉……她大概有点轻佻。”
没承想那个小学妹恍然大悟地一点头,转身把屈缪白带去了二楼越千山对面。
屈缪白神色复杂,没想到越千山最鲜明的个人特征是“轻佻”。其实若单论恋爱经历,越千山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胎solo,比屈缪白要寡淡无趣太多。
后者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她后高兴地打了声招呼:“缪白!我不知道你想喝什么,就没给你点。”
屈缪白垂眸大概扫了眼菜单:“冰美式,三明治。”
“……哦,哦!”小学妹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抱着菜单跑了。
“你就吃这个?”越千山歪歪头。
屈缪白淡淡道:“喝咖啡喝得没胃口。”
“那你还喝?”
“咖啡是一种精神支柱。”屈缪白在位置上坐好,伸手接过小学妹做好的冰美式,“算了,和你这种小狗一样精力充沛的孩子说不明白。”
越千山眨眨眼,没觉得哪里不好:“你怎么穿着白大褂出来吃饭啊?”
“不是白大褂。”屈缪白有点无奈,“长得像白大褂的工作服,还有别的颜色和款式。”
“哦,仔细看果然挺好看的,很有设计感。”越千山毕竟还是个跑实验室的学生,没有这种待遇,艳羡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今晚有时间吗?”屈缪白又接过三明治,兴致缺缺地咬了一口,“我有个朋友往外租房,咱们吃个饭看看。”
“好呀。”越千山问,“女生吗?哪个小区的。”
“我肯定不会给你找男的啊。”屈缪白叹了口气,“你倾向度最高的梦马居,她家住在顶楼,露台装了一片花园。”不过花都差不多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