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地回到车内,直到冰冷的手被一阵暖意包裹,许羚才将将回了神。
“午膳你有安排吗?没有的话就听我的?”
抬眼望去,便见言祺祀含笑的脸,没多想,顺从心意靠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念念,我突然觉得我父亲对我真是好到没边了。”
“嗯,等事情结束,你带我回去吧。”
就在他将这句话说出口时,许羚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将搭在肩上的手拉下抱在怀中,调整了下依靠的姿势,额头贴着他脖颈的皮肤,传递着她的安慰。
“好,也确实该带你去见见他。”
在感觉到某人明显放松时,她的话锋一转,“不过……你拐了人家女儿俩世才想到要去见他,一顿打可能是逃不掉的。”
“没想逃,应该的。哪怕将我打死,我也不会放开你。”
“打死倒不会,就是可能会残。”
“那我残了你会不要我吗?”
两人相视一笑,原先严肃的氛围瞬间消散,许羚抬头,故意学着之前言祺祀的样子,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要不然你猜猜?”
温热的气息带动狂跳的心,四目相对,而后越靠越近。
热烈的吻结束,两人的气息皆不平静,额头相抵,一呼一吸间都是对方的味道。
言祺祀唇角勾起,在许羚嘴角再次印下一吻,而后并没有离开,柔软的唇瓣划过面颊,她听到了他含糊却认真的声音。
“你的答案,我知道了。你说,你永远不会放弃我。”
马车在一家民居门前停下,两人相携着下车,在门前台阶下站定。
许羚扭头看他,知道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便在他的示意下上前推门。
朱红的大门后,是一栽种了满满绣球的园子,苗圃设计的位置很是巧妙,让推开门投入的第一眼便是花卉而不是正立其中的青石影墙。
许是不合时宜,这些花有气无力地耷拉着,但偏偏色彩是极其的艳目。
在许羚还沉浸在惊讶中时,言祺祀自觉地担任起了引路的角色。他半牵半揽着人往内厅走去,一边介绍,一边向她寻求意见。
到这种时候,许羚哪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也是,他什么时候向她掩藏过他的心意。
“都是你准备的?”
“嗯,差不多,当然还有一些其他人,但大部分真的都是我亲手干的。”
他仔细想了想,很是真诚地开了口。
许羚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抬起脚往一处游廊走去。
刚刚经过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要是她没认错的话,那处游廊边上好像种了一棵青果树。
果然,等她在边上站定时,她就可以确定了。
想来是刚移植过来的缘故,它还未长出几片叶子,整个树干光秃秃的,一点也看不出是什么,要不是她对青果树有印象,或许她也认不出。
她扭头看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人,问道:“怎么想着种它?”
“出去寻绣球的时候看到的,想着也是你喜欢的,所以就买了。”
“什么都是我喜欢……”低低的呢喃,它本不应该被其他人听到,但一句“这是我们的家”瞬间像声惊雷在她的耳边炸开。
我们的家。
许羚笑出了声,再没有任何顾虑。
在院中绕了一圈,两人终于回到了正厅,这时恰好午膳被端了上来,便很是温馨地用完了这一顿饭食。
饭后,两人很是默契地来到了书房,将陈府内的情况说清楚后,一致选择按原计划行事。
陈倩需要这场婚事来逃离陈恪尹的掌控,她需要这场婚事来取信安王并转移他的注意,这婚事,她们是各取所需。
“等他自认为朝中一切尽在掌握时,就是我们开展下一步的时候。”言祺祀从一边抽出一张信纸,提笔沾墨开始书写,“按照他的野心,周边国家哪怕签订了协议他也会找机会出兵,如果阻止不了,我们也必须保证军中有我们的人,战机不等人,既然他想,那就让他替我们做这个罪人。”
“军中不是有我吗?我敢保证,他绝对会希望我去的。”
对上许羚的眼睛,言祺祀的手顿了顿,眼见着笔尖的墨珠就要滴落,他匆忙将笔放下。
“他……”
几番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能无奈一笑。
许羚握住他的手,说道:“言祺祀,战场我一定会去,所以这朝内就交给你了。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这些玩弄政权的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还有关于朝影阁,你一定要小心,你现在对外已经是死人了,除非是必须要出面的场合,其余的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或许他是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底牌在手,但这种博弈,拼的是命,必须谨慎。
“好,我会听你的话,但你也要向我保证,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从不怀疑她会上不了战场,因为言怀埕要的,是她的命啊。
“好。”
三日后,朝中下旨为多对武将赐婚,其中就有许羚和陈倩。婚期被订在九月十五,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