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度顺着她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某人,仗着身高的优势,他看到了对方手中端着的东西,微微一笑,算是认可了妹妹口中的话。
“希望他配得上你的喜欢。”
随着人走近,许羚自然也是看到了某人手上是端着东西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了。
听到自家兄长的话,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向来人迎了几步。
言祺祀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而后一把牵住许羚的手走到许度面前,他看着台阶上的人,无比郑重地行了个晚辈礼,“许郎君,多谢你愿意来。”
许度挑眉,双手交叠于身前,故作疑惑地问道:“殿下乃是一国太子,怎好给我这一介平民行礼,行的还是晚辈礼?”
“许郎君代表的是阿羚的父母,我自然是该行礼的,更何况我国太子已死,我也只是平民。”
他先承认自己是晚辈,而后再解释自己已是平民。
许度知晓了他的态度,也就没什么其他的好说了,至于女婿合不合格的,关键要看妹妹的心意,再说之后还有父亲那关得过呢,他没必要抓那么紧。
“好了,我暂时承认你了,要是以后我发现羚儿受了委屈,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啊。”许度走下台阶,将许羚的手从某人的手中拿出,转而自己握着,“羚儿,我给你带了家里的东西,都放里边了,我也想陪你一天,但确实有事不能久留,希望你不要怪哥哥。”
“兄长,我能在京城见你一面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我相信我们不会等太久的。”
许羚回握住兄长的手,两对相似的眼睛中都慢慢溢出水光。
许度的背影渐渐消失,许羚收回了目光,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石桌上正放着刚刚言祺祀端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许羚看着跟着她坐下的人问道,而后便见这人从怀中抽出了一方手帕,拉过她的手就开始仔细擦拭。
“我为你准备的长寿面。”
她看着言祺祀的脸,不经意地发现他下巴处有一道白痕,而后将视线移到桌面,伸出手将上头罩着的盖子拿开。
托盘正中摆放着一碗冒着蒸腾热气的汤面,咋眼看去色香皆具,碧绿的葱花点缀在黄白的面上显得无比的讨喜,令人食欲大开。但要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面并非条条匀称,有的粗有的细,根本就不像是专业的人能做出的。
许羚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位“新手”,红晕未退的眼眶又红上了几分,强忍着泪意,她露出笑容,“言大厨,幸苦了。”
言祺祀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有什么好辛苦的,往日我生辰你给我准备那么多的东西,我不过就是做了碗面而已。”
“可你也不只是为我做了碗面呀。”
前世,就算是两人未通心意的那几年里,她的生辰也是有人为她精心准备的,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事后,她不愿再过,这才停了下来。
手背上传来一道温热,低头去看,才发现原来在不知觉间她的一只手竟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眨了眨眼,刚想说些什么时,她被俯身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宽厚的手搭在她的背上,带着安抚与疼惜,隐隐的滞涩让她知道,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感到难过与痛苦。
他们默契地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或许只有他们知道,这就是一根刺,深深地遗留在那,要么连皮带肉的挖去,要么就只能忍受腐烂带来的痛苦。
“念念,我们吃面吧。”
“好。”
虽然但是,这面也是熟了。
将口中的面吞下后,许羚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我试过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还是熟了的,你要是吃不惯要不还是别吃了。”
言祺祀知道她是在笑自己做的面,但他也是试过了才敢端过来的,也是,他自己都觉得还差点意思,对于她来说也就算不上是什么好吃的。
这样想着,他便想伸手将那碗面拿回来。
可他的手才刚伸出去便被挡了回来,抬眼便见许羚已经捧着碗离开了位置,远远地躲着他。
“谁说的,我觉得这面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了,你别想跟我抢。”
话刚说完,她还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说错,从碗中扒拉了一大口,吃的双颊鼓鼓当当的。
眼前的少女虽是一身男装,但姝丽之色无人能比,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吸引着他的视线,他的心脏会因她而跳动,他的情绪会被她所牵动,他想眼前的人已经对他的生命产生了无人可比的影响,他爱她,衷于她,忠于她,终于她。
夜色降临,两人携手走在一条无人的河道旁,河面因两岸的火光显得璀璨夺目,像是一条满是织金的衣裙,穿在少女的身上显得格外的美丽。
半拱石桥照着月光,倒映在河面上,慢慢变成了满月,天上一轮,地下一轮,像是躲藏烟火的仙境,难分现实与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