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肖百胜手指插入发缝,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他竟曾败在一个女子手上。
“悠着点,别把人气犯病了。”沈墨在林芷耳边凉凉提醒。
“我连声音都放柔了,还不够体贴?”林芷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转向肖百胜道:“肖老板考虑得如何了?”
肖百胜喘着粗气摆手:“不赌……我认输。”
“那怎么行?未竟之局,可是我心头大憾。”
看见少女嘴角上扬的弧度,肖百胜只觉得莫大的讽刺。
他心知不是她的对手,上回靠师父秘传法咒才勉强应付,难道今日还要以命相搏?想到法咒反噬的代价,他确实不敢再试。
“姑娘这般能耐……”肖百胜突然抬起头,“却跟着这些自诩正义道貌岸然的官差混在一起,不觉得屈才?”
林芷冷笑:“肖老板不也勾结官府?否则怎敢组织科考舞弊?”
肖百胜拧眉:“谁说我组织舞弊?”
林芷道:“你的下属都已经招了,肖老板又何必嘴硬?”
“那是他们栽赃诬陷!”肖百胜反驳道,脖颈青筋暴起。
“我看肖老板有些累了。”林芷突然转身道,“不如您先暂时歇着,我们改日再续。”
肖百胜胸口剧烈起伏着,听到这话,他脸上有了一瞬空白。
这就结束了?他警惕地盯着林芷远去的背影,满腹狐疑。
“审完了?”见了林芷这么快出来,沈墨有些诧异。
“不是你嘱咐别硬来?”林芷回头瞥了眼牢房,“把人逼死了还审什么。”
她早看透肖百胜,此人表面悍不畏死,实则没有必胜把握绝不会孤注一掷。这份犹豫,正是突破口。
林芷心头有了个计划。
“出来说。”林芷轻声道。
离开牢房,林芷踮脚凑到沈墨耳边细语,沈墨听完唇角微扬:“林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沈某佩服。”
“咳咳——”见到此幕,姚祝安远远干咳两声:“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也说与我听听?”
沈墨打量他两眼:“不行,这可是林姑娘单独说给我的。”
姚祝安:“?”
“姚大人,我跟你说吧,其实有个计划……”林芷正要解释,肩膀忽然被人轻轻一撞。
她瞪着沈墨离开的背影,冲他嚷道:“沈墨!你撞我做什么?”
“撞到你了吗?”沈墨回头装傻,“没有啊。”
林芷挥了挥拳头,眼神中带着威胁。姚祝安也纳闷:“沈二今天吃错药了?火气这么大。”
“别理他。”林芷摆手,“姚大人,我们接着说......”
夜已深,牢房内一片死寂。
肖百胜蜷缩在潮湿的草垫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到一阵阴冷的微风拂过面颊,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立在床前,手中寒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谁?!”肖百胜暴喝一声,眼见那刀将要刺下,他本能地翻滚下床,却被那人一脚踩住了衣角。
“肖老板,时候到了。”那人压低声音。
肖百胜喉结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是……是他派你来的?”
蒙面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将刀刃贴在他的脖颈上:“你早该料到这一天。”
“不……不!”肖百胜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难道你们不该救我出去吗?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你们不能杀了我!”
蒙面男子打断他:“可到了这里,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怎么没有价值?”肖百胜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一个救命稻草,“我的赌术、我的人脉……我全都双手奉给你的主上,我——”
“可惜啊,我们主上不需要。”
蒙面男打断他,指腹用力,就在肖百胜闭目待死之际,一声闷响突然炸开。
他颤抖着睁开眼,只见黑衣蒙面男如断线木偶般栽倒在地,取而代之的是姚祝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肖老板。”姚祝安用刀鞘轻敲铁栏,金属碰撞声在牢房里格外刺耳,“看来惦记您性命的人,比惦记您钱袋的还多啊。”
肖百胜瘫软在地,冷汗浸透囚衣,他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姚祝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示意狱卒:“把这具‘尸体’抬出去。”
牢门外,姚祝安看了眼装死的黑衣人,示意狱卒将他放下。
“戏演完了,起来吧。”
沈墨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扯下面巾笑道:“林姑娘这计策未免太瞧不起人,在她眼里我就值这么个死法?”
“主要还是不要被肖百胜看出破绽。”姚祝安道,“有没有效果,且看他明日会不会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