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值房的铜漏滴到寅时三刻时，八百里加急的狼烟图突然自燃。韩昭的铁尺劈开焦糊的绢帛，灰烬里蜷着的青铜骰子六面皆刻"戎"字，骰心空槽里塞着半支狼牙箭——箭镞的淬毒凹槽间，黏着北境特有的黑云母粉末。

"雁门关三百里加急！"驿卒的牛皮筒坠地裂开，冰封的密函突遇炭火爆出磷光。谢明夷的玉笏挑起残片，褪色的"二月十七丑时"字样下，显出新墨："胡骑所用弩机，竟与神机营新械同款。"

辰时初，苏挽月的银簪挑开武库司暗格。浸泡在雄黄酒中的弩机望山突然崩裂，齿轮间卡着的玉质骰子刻着"癸水位"。当她将骰子按进北境沙盘时，赤砂突然流动成布防缺口——正是二十年前苏明远重修狼山隘口时的疏漏。

"巳时验箭！"兵部郎中的铜镊夹住某支胡箭，箭杆阴刻的螭吻纹缺了左眼。韩昭的铁尺突然劈开箭镞，淬毒凹槽里滚出孔雀石粉——与武库司密函封泥的验毒标记同源。谢明夷的玉笏蘸取毒粉轻拍《武经总要》，褪色的"守城"篇显出新文："午时三刻，粮道断。"

午时暴雨冲刷着北境沙盘，顾炎之的黥面突然渗血。他的血珠坠入狼山隘口模型，赤砂遇雄黄突然膨胀，将城墙缺口撑大三分。苏挽月的银簪插入沙盘底座，挑出的暗格里蜷着三百枚青铜骰子——每枚都刻着今夜子时的精确时刻。

未时末，通政司的密匣突然自鸣。韩昭的铁尺劈开鎏金锁扣，匣内冰鉴冻着的密函正用米浆密写术书写。当谢明夷将碘酒泼向函纸时，显影的文字记载着胡人粮草路线——竟与三日前户部核销的漕运账目完全吻合。

"申时验粮！"户部主事的老茧擦过漕单，暗红指印突现磷光。苏挽月的银簪挑起某处墨渍，在铜镜反射下显出"丙戌年重修"的工部密押——正是其父苏明远当年监修狼山隘口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