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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夷突然拔出案头裁纸刀,刀锋却停在白无垢咽喉三寸处——韩昭的铁尺已抵住他后心。三方僵持间,窗外惊起飞鸟掠过琉璃瓦,羽翼投下的阴影恰似十五年前决堤时遮天蔽日的浊浪。
"刑部大牢还关着三十六个河工遗孤。"白无垢突然轻笑,指尖弹出一枚青铜棋子击碎窗纸,"若韩大人此刻杀我,明日他们的头颅就会挂满朱雀门。"棋子滚到韩昭脚边,刻着"丙戌"年号的凹槽里渗出血珠。
韩昭铁尺忽然转向,挑开白无垢的官袍束带。褪色的青鸾刺青盘踞在她心口——与三川河堤挖出的青铜罗盘星图分毫不差。谢明夷的裁纸刀"当啷"落地,刀柄镶嵌的孔雀石映出他惨白的脸:"这是...稷下学宫拜师时的盟誓刺青?"
"韩非阙在罗盘刻'荧惑守心'时,可曾算到养子会亲手斩断法家命脉?"白无垢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青鸾刺青下赫然露出碗口大的淤痕——与当年韩昭在河工尸体上验出的锤击伤一模一样。她将秋决名录按在淤痕上,朱砂印泥混着血水晕开,"韩大人若要维护法家清名,此刻就该勾决我这个'真凶'。"
暮色吞没最后一缕天光时,韩昭的朱笔终究落在秋决名录。笔尖穿透宣纸的瞬间,白无垢袖中滑落的《三字经》残页飘进香炉,火舌舔舐着"人之初"三个字,将十五年前三个孩童在稷下学宫临摹的字迹烧成灰烬。
三更梆子响过,谢明夷抱着染血的朱批文书走出宫门。北境加急战报的马蹄声踏碎长街寂静,信使背旗上"狄"字浸透夜露,像极了白无垢心口那片将干未干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