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又如何?怕疼也不是理由!你以为你怕疼我就会让着你了吗?!
……好吧,你赢了,我会。
徐尹修沉默许久,最终妥协般叹了声,道:“行罢,我是舍不得让你疼,你赢了。”
“哥哥最好了!那哥哥方才讲的床笫之事提前还算数吗?”薛桓满眼期待地问道。
“不算,闭嘴。”徐尹修没好气道。
“我们魔族都比较重欲,你莫要见怪,”薛桓搂住徐尹修的腰,忽而停下脚步,在对方也停下时便凑上去吻住他的唇,另一只手帮忙扶好伞,松开唇后压低声音,道,“而且我们血统,该有的尺寸……”
他搂着徐尹修腰的手向后滑,捉住对方的另一只手,向下放去,继续道:“也比人类大不少哦。”
徐尹修烫手似的立即挣开了那只手,后退了半步,别开脸不敢看他。
啊啊啊啊啊!!我当初那么可爱的小阿桓怎么养成这样了!!!
徐尹修虽然后退了半步,但伞仍遮于薛桓头顶,臊得慌的同时歪了个重点,问道:“魔族这样重欲,那你上一世有与他人行过房么?”
“没有,我一心复仇,并无闲心去想此事,倒是有人会送人到我榻上,不过皆被我赶走了,我并不愿像其它魔修那样滥/交,我曾经亦是想过以后我能有一个美满家庭的,所以一直洁身自好,”薛桓歪头去看徐尹修的表情,解释完后又问道,“那哥哥呢?有与他人行过房吗?”
“我也一样,并无行此事的闲心,”徐尹修正回脸,勾住他的肩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行去,道,“况且我认为此事应当与伴侣行,随便交予他人,我会觉得恶心,我不喜欢不带感情的性/事。”
就像他不喜欢看片一样,他不觉得刺激,只认为恶心。
“甚好,”薛桓笑道,“我与哥哥果真是天生一对!”
“嗯。”徐尹修笑着应了声。
他们一直在边境晃到夕阳时分。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但他们就是享受这样的氛围,无人打扰,肩挨肩,手牵手地走着,很舒适。
“这片土地,未来会是一片森林。”这是薛桓在漫步时告诉徐尹修的。
“是么?”徐尹修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浪漫。
“哥哥真不像重来过的人呢。”薛桓好似在嘲讽他记性不好,可又话中有话。
徐尹修并未多想。
晚膳他们是在周围的一个小镇上用的,兴许是战乱多年,此处的人们很安静,不怎么爱讲话,膳馆内除了炒菜之声,竟听不见半句话的交谈,而此处用膳之人并不少。
徐尹修怕打破这种异样的安静,便在上了膳食以后设下一个隔音护罩,对薛桓道:“我觉得此处有些奇怪,哪怕众人再如何沉默,也不该至今一句交谈声也未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将食不言贯彻到底的地方。”
他觉得此处应有简肆和江颂那两位活宝来热热场子。
“的确奇怪。”薛桓认可地颔首,拿起筷子夹起块肉,话落而放入口中。
徐尹修思索半晌,跟着吃了几口饭,道:“罢了,估计是有甚么隐性规则,今夜先找处地方歇息,我还得致信给谢岸。”
“哦,哥哥好关心他哦,又是挚交,又如此相互了解,明知有诈也仍要赶来,如今有些小波澜也要告知于他,哥哥与他关系当真是甚好呢。”薛桓没什么好脸色道。
徐尹修一顿,而后无奈道:“别闹,他是有家室之人,我与他之间不可能发生任何事。”
“哦。”薛桓仍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徐尹修甚是无奈:“阿桓。”
“嗯嗯,无妨,我都明白。”薛桓颔首,又给自己塞了几口饭菜。
徐尹修不明白这是要闹哪出,便问道:“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皆可以吗?”薛桓咽下饭后,扬了扬眉,问道。
联想到今日聊过的内容,徐尹修直觉不是甚么好事。
“不可。”他果断拒绝。
“哦。”薛桓又不高兴了,闷闷不乐地又给自己塞下一口饭。
这叫什么?化悲愤为食欲?
徐尹修觉得他的阿桓真是好可爱。
此镇与当地的环境一致,贫困,干旱,房屋破旧,年久失修,有个布满尘土蛛丝的小推车停于路边,推车里有些旧布匹,同样脏乱。
天未完全黑下,但也不算亮,暗色交织着些蓝,比蓝调时刻更深一些。
街道上却已经无人,户户家门紧闭,整个镇子都透着一股压抑。
石墙上贴着泛黄软化的纸,已经被时间冲刷得看不清其中的内容。
徐尹修便停于那贴满纸的墙前,仔细打量着它们,道:“似乎有张通辑令。”
“是的,不止一张,应该皆是同一个人。”薛桓仔细辨认了一番那些糊掉的字,以及纸中糊成一团的人物画像,无果,便叹了声。
“粮食税收细则,户民迁居记录……”徐尹修念出几张表头,但表中的内容亦无法看清,只有零碎的几个数据而已。
他的神识一直铺着,任何异动皆能注意到,但问题就出在此,所有的人进入屋里后便不动了,没有任何动静,好像石化了一般。
若他们是躺着的,还能以为他们是在睡觉,可他们偏偏是站立着的。
“太奇怪了……”徐尹修不安地去握紧薛桓的手,认为此地不宜久留。
薛桓回握他,道:“先找处地方歇脚罢。”
此行来得急忙,十夜与小麻雀并未一同出行,便少了一份力量,令人不安。
徐尹修便与薛桓在此镇中寻落脚点。
天完全黑下,他们才找到一处小旅馆。
同样破旧,掌柜见到有人进来,便将红蜡点燃,烧断了几根垂落于上的蛛丝。
徐尹修抬眼望向掌柜,顿时被他的长相吓了一跳,险些就要拽着薛桓的手转身离开。
面容苍老,满目疮痍,老人斑布满整张脸,眼神空洞,花白的头发垂于身后,掌柜张张口,沙哑的嗓音问道:“客官,几间房?”
薛桓安抚般捏了捏徐尹修的手,而后对掌柜道:“一间房,多谢。”
“二十铜钱。”掌柜便道。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是为了让人听懂,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讲,不像在对话,更像在念难读的经文。
徐尹修怎么说也在此世界待了七八年,但这样异常的人类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付过钱后便拽着薛桓往楼上赶,找到一间空房推门进去。
合上门,徐尹修先施了道清洁术,这才将房里的烛火点亮。
薛桓检查了一下床榻,是木制的,似乎不太稳固,他只将手放上去按了按,便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徐尹修设下结界,靠于墙面,暂舒一口气。
这家小旅馆里分明是住有不少人的,却毫无生活过的气息,他们一路走上来蹭到了不少蛛网和尘土,但二楼的其它房里又确实住有人,便显得楼梯里的一切皆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