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秒,薛桓便再次低下头吻住了他。
“……”
“消气了?”徐尹修提上裤子,拿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不明液体,从床上坐起,回头看向方才坐于他胸前的人,问,“怎么突然生气了?”
薛桓施了道清洁术,爬到他面前抱住他,小声道:“方才你捂我的嘴,不让我亲你,我不高兴。”
徐尹修无奈地摸摸对方的头,道:“这就是你二话不说就直接让我帮你咬,最后还差点想弄在里边的理由?”
“对不起……”薛桓知道自己做得过了,垂下头,愧疚地道了个歉。
“无事,我没怪你,”徐尹修顺了顺薛桓的长发,至发尾时用指尖勾住几丝,绕到指上,凑到他的耳边,在耳尖轻轻咬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不过还是要讲一声,我不太喜欢做这个,我不舒服。”
但徜若是你想要,我亦不会拒绝。
“对不起,”薛桓环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些,道,“我以后尽量不这么做。”
“好乖,”徐尹修笑道,“起来罢,去看看外界有何变化,其实我有些想直接破坏掉这个空间,可若是此处还有人存在的话,那他们有些太无辜了……”
以他的修为,欲破坏这个空间简直轻而易举。
但他不能这么做,第一是要顾及可能存在的生命,第二便是他喜欢解谜、探寻本质。
而且万一此鬼镇是一个神器形成的呢?
他记得游戏中有许多由神器做成的空间,只要打通了、解开了一切谜题,神器便会认你为主,归你所用。
徐尹修想着若是此镇真是一个神器,那事成以后他便将此物给薛桓用。
前提是它没有很大的负面作用,不然它就是再强,徐尹修也不会去使用它。
“不如我们御剑到天上看看此镇的布局?”薛桓从徐尹修怀里出来,看着他的眼睛,道。
“可取。”徐尹修颔首,道。
为防止飞到一半其中一人被鬼打墙传送到别处去的狗血情节发生,徐尹修便用术法造出一条金色的线,绕到他们腕上。
术法造的不会断,徐尹修并不想出现那种飞到一半发现绳断了的情节。
此时鬼镇的居民皆已回房午休,街道上又复从前的空无一人,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徐尹修能感受到那些居民是在屋里移动的,具体在做什么不知,但并不像昨夜那般关上门便定住不动了。
徐尹修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徐尹修踩于剑上,正要向天上飞,就有道推力越过他身上的护罩将他从剑上推了下来,同时身体有些失力。
徐尹修疑惑地望了眼自己的小木剑。
我靠?
他不信邪地又试了一次,结局还是同样的,他被无形的推力推了下来,身体变得有些头重脚轻。
徐尹修有些火大,来此游戏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受到限制。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形看起来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要栽倒于地面。
他只知道自己的脑子突然很乱,有许多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想法不断出现在他脑海中。
这令他有些难受地按住太阳穴。
听见了好多声音,交谈声,好吵,很乱。
薛桓见状,立即收起剑去扶他,看着他的眼睛唤他:“哥哥?”
徐尹修的眼神空洞洞的,却盯着薛桓。
别吵了,别吵了。
徐尹修无法进行自我思考,知道阿桓在叫自己,但语言系统似乎因为大脑的紊乱被侵扰了,他无法回应。
“鬼镇……”徐尹修甚至连运气都做不到了,他抓住薛桓的袖口,紧盯着薛桓,艰难开口,语速很像旅馆的那位掌柜,“……有空间,规则……”
他的世界在渐渐模糊。
薛桓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慌张道:“哥哥,哥你不要吓我……”
徐尹修抬手抚上他的脸,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似的,神色好像是被吓了一跳,又很快驱于平静。
“……不要,触犯……”言落,徐尹修闭上了眼,向前倒在了薛桓怀里,抚在对方脸上的手也垂了下去,虚虚地搭在对方肩上。
薛桓惯性后退了一步,稳稳托住了他。
“哥哥?哥哥……?”薛桓唤了几声,无助之感涌上心头,见怀里的人毫无动静,便将人打横抱起,低下头凑近去探徐尹修的鼻息。
还活着,太好了……
薛桓抱着他回旅馆的途中一直在自责。
都怪他提出要御剑飞行,不然哥哥就不会触犯规则,就不会晕过去了,都是他的错……
……
房间的结界仍在,此处便是薛昼渊认为最安全之地。
他将徐尹修放到床榻上,写了张清洁符贴在徐尹修身上,这样就算房间里发生了变化,他的哥哥也依然会是干净的。
薛昼渊低下头亲了亲徐尹修的唇,嘀咕道:“从前都是哥哥保护我,今日便由我来保护你罢。”
虽然他舍不得离开哥哥身边,但若无法寻找离开鬼镇的方法,他怕耗下去真的会将徐尹修耗死。
薛昼渊吃了颗回复丹,嚼碎以后便喂入徐尹修的口中。
徐尹修依然是那般安静地躺着,连眉头都是舒展着的,似乎很舒适,像是做了个好梦。
徐尹修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个好梦。
他站于鬼镇中央,天空漂迫着红色的雨水,他撑着一把黑色油纸伞,身上所穿着的也是一身黑,点缀有几丝金色细边,腰间别着佩剑。
正值午夜,路上行人匆匆,有人喊着跑快些,叫喧着中元的到来。
“不要庆祝中元节!”
“快回家!快!”
“娘亲!”
“…………”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有人庆祝,有人慌乱,有刺耳的小孩子的哭闹声。
徐尹修就立于鬼街正中央,好像无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也没发现天空漂着的雨是红色。
鬼镇的房屋好似一瞬间没那么破旧了,每处都是干净的,没有蛛丝尘土,夜里也有人会在屋内点蜡烛。
路边没有破旧的小推车,墙上也未贴有任何纸张。
“尹修。”一道温和的嗓音自徐尹修身后响起,徐尹修回头望去,神色微怔。
来者身穿白衣,其中有似水墨画的图案,面色温和,扬着微笑,撑着浅绿色的油纸伞,与血雨混合。
他的腰间别着一块玉佩,其中刻着一个金色的“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