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树没与那剽悍的女生纠缠,放了狠话就走。他回到小卖部时,于晓正呆呆地坐在长凳上发愣,当时夕阳斜射过来刚好打在她细软的头发上,晕染在她周身,白皙的脸蛋上泛着金色的光,这场景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唯美感。
于晓看到了他,立刻直立起来:“你还好吧?”
李嘉树挑了挑眉:“怎么?我看着连女生都打不过?”
“也不是。”于晓说:“那女生看起来很能打。”
“所以呢?”李嘉树低头睨着她:“所有你的嘴巴是装饰吗?不会喊?”
于晓惭愧的低下头:“一时情急,没想到。”
李嘉树不再调侃她,而是后退一步,从上到下端详一番,最终视线定在她脖子上那一条淡粉的划痕上。
“脖子怎么了?”
“嗯?”于晓伸手朝脖子上一摸,触到伤痕后吃痛地‘嘶’了声。
“可能刚刚拉扯的时候碰到了。”
“呵。”
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呵’后,李嘉树挤进超市,于晓见状跟了进去。他没多逗留,问老板买了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签,随即招呼了一声身后的小跟班:“走吧,写你的稿去。”
小跟班:“哦。”
日头渐渐低落,第一天的赛程即将结束。看着昏黄的大地,这会儿于晓倒是神思泉涌起来了,她手握着笔在纸上落下慷慨激昂的文字。
“所以说上次也是尤静那帮人打的你?”
没有必要隐瞒,于晓转过头‘嗯’字还未脱口就发现李嘉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正垂着眸,目光落在她白嫩的脖子上,慢条斯理地帮她擦伤痕。
“疼吗?”
“......”
怎么会疼呢,怎么会有心思去考虑疼不疼。
于晓有点错乱,不知该如何平复自己悸动的心,整个人僵滞在椅子上根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气息都刻意压低。
整个上药的过程不过半分钟,而于晓整整两分钟都没缓过来。
李嘉树把碘伏盖上,点了点那块石头的小脑袋:“问你呢,是不是尤静她们干的?”
他这一点,于晓就像被解了魔咒一般,慢吞吞地回答道:“嗯,是的。”
“啧。”
李嘉树挠了挠前额,再次倚在座位上,视线毫无焦距地落向远处。半晌,突然别过头,唇角带着极浅的笑。
他说:“没办法了,委屈一下,这段时间先跟着我吧。两个人挨揍总比一个人挨揍强。”
于晓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今天的天色很蓝,云很淡,夕阳很红,光落在风打的叶片上,熠熠生辉。
总之一切都刚刚好。
她想她会笃信这个少年,驾驭一切之上。
她跟着笑了笑:“好呀。”
求之不得呢。
运动会一共有两天的赛程,第一天结束,除了几个学霸在冲刺这条路上马不停蹄、你追我赶外其他的人都松了弦,晚饭过后,玩手机的玩手机,谈恋爱的谈恋爱,睡觉的睡觉。
于晓望着李嘉树那个空位,原本膨胀的心情像被针眼戳了个洞,瞬间泄气。说好的,两个人挨揍呢?
此时的天还未黑透,宝石蓝中点缀着几颗微弱的星光。宋媛和陆曼拉着于晓物色帅哥美其名曰逛操场。
操场上有为明天赛事准备的运动员,有一圈圈漫无目的闲逛的小情侣,还有沉寂一天出来踢球的男生。
剩下的基本就是她们这种无所事事又不甘心在课桌上浪费时光的妄想少女。三人逛了两圈,在观众席上坐了下来,陆曼盘腿坐着,宋媛相对规矩,双腿直直地落在地上,腰背挺直标准的少女坐姿,于晓坐了一天干脆就站着。
一切就绪,陆曼深吸一口气:“我表白了。”
宋媛眼珠子一瞪:“啊?谁?”
陆曼双肩慢慢垮下来,怏怏地像只萎靡不振的小猫。
“你们猜不到的。”
于晓慢吞吞地落座,挪着小屁股往她这头挤,瞧着她的脸色试探道:“是不是王老师?”
夜色遮不全陆曼诧异的脸,她狐疑道:“你一个憨憨怎么会知道?”
“......”
于晓:“因为你不敢看他。”
就像我不敢看李嘉树一样。
宋媛吃惊之余不忘八卦一句:“然后呢,表白之后呢?”
“哎”接连三声叹气,答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