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分，我赤足站在窗边，俯视着陷入黑暗的校园。月光像一层银纱笼罩着哥特式的建筑群，为这个杀戮场镀上梦幻的外衣。

"宿舍规则第一条：熄灯后不得外出。"我轻声念着，指尖在窗棂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号，"违者将接受...特别辅导。"

符号完成的瞬间，远处女生宿舍三楼的一扇窗悄悄打开了。林小雨的脑袋探了出来，左右张望后，她笨拙地从窗口爬出，沿着水管向下爬。

我勾起嘴角。果然上钩了。

白天时，我故意在她课本里夹了张纸条："想知道王明真正的下落吗？午夜十二点，花园喷泉见。——一个朋友"

现在，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兔子正跳进我的陷阱。

我打了个响指，身上的校服化作一袭暗红色长裙。裙摆拂过地面却不沾一丝灰尘，如同我即将展开的猎杀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一步跨出钟楼窗户，我悬浮在夜空中，看着林小雨跌跌撞撞地穿过操场。她每走几步就回头张望，生怕被巡查的老师发现。

可怜的小东西，她该害怕的不是老师，而是这片黑暗中蛰伏的怪物——包括我。

"规则第二条："我飘在她上空，声音轻得只有风能听见，"夜间花园禁止入内。"

林小雨推开了锈迹斑斑的花园铁门。月光下，喷泉干涸的池底隐约可见一些白色物体——那是上次游戏留下的"残渣"。

"有人吗？"她颤抖着呼唤。

我缓缓降落在喷泉雕像顶端，但施了隐身术，她看不见我。正当她疑惑地转身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啊！"林小雨尖叫一声跌坐在地。

四周的植物开始疯狂生长，藤蔓像毒蛇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挣扎着想跑，却被一根粗壮的藤条缠住了脚踝。

"不！放开我！"她徒劳地踢打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解除隐身，优雅地落在她面前："林同学，熄灯后外出可是违反校规的哦。"

"虞棠？！救救我！求求你！"她向我伸出手，眼里满是希望的光。

我歪着头看她，笑容甜美如初："好啊，我这就帮你。"

蹲下身，我轻轻抚摸上她泪湿的脸颊，然后——猛地将她的头按向地面。藤蔓立刻缠上她的脖子，开始收紧。

"呃...为...什么..."她的眼球凸出，手指在地上抓出深深的血痕。

"因为，"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我就是规则。"

当最后一丝生命从她眼中消失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刺痛的目光。猛地抬头，我看到图书馆顶楼窗口站着一个修长身影。

沈砚舟。

即使隔着这么远，我也能感受到他镜片后冰冷的目光。他看到了多少？

我迅速隐去身形，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这不对劲，玩家应该遵守"熄灯后不得外出"的规则，他为什么会在图书馆？

带着这个疑问，我飘向图书馆。穿过墙壁，我看到沈砚舟正站在禁书区，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校史》。

"擅自进入禁书区也是违反校规的，沈同学。"我现出身形，声音甜得发腻。

他头也不抬："校规第37条：图书馆闭馆后禁止入内。但现在是开馆时间。"

我愣住了。他说得对——图书馆的规则是独立的，24小时开放，只是天黑后会有"特殊管理员"值班。

"你很了解规则嘛。"我踱步到他身边，假装翻阅旁边的书籍，"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他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深不可测："在看你。"

"我？"我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依然保持微笑，"校史里怎么会有我？"

沈砚舟合上书，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脖颈。他的手指冰凉，却让我皮肤莫名发烫。

"这里，"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颈动脉，"有刚刚杀完人后的脉搏加速。"

我猛地后退，撞到了书架。几本书掉下来，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发出巨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强装镇定，但心里已经起了杀意。这个玩家太危险了。

沈砚舟向前一步，将我困在他与书架之间。他身上有淡淡的墨水味，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虞棠同学，"他低头，呼吸拂过我的耳廓，"你知道规则最大的漏洞是什么吗？"

"什么？"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它需要有人执行。"他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而执行者...也可能违规。"

我瞳孔骤缩。他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系统都没发现我的觉醒，一个玩家怎么可能...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沈砚舟微微皱眉，松开了对我的钳制。

我趁机推开他："看来有同学在旧教学楼捣乱呢，作为纪律委员，我得去看看。"

转身的瞬间，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小心别被自己的规则绊倒，小恶魔。"

我没有回头，但后背绷得笔直。这个男人...我要亲手杀了他。

旧教学楼笼罩在诡异的绿光中。当我赶到时，三楼的窗户正不断闪现刺目的红光，伴随着阵阵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