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教务处的地板上，我垂首站立，听着李老师指甲敲击桌面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某种昆虫在啃食木头，令人头皮发麻。

"虞棠同学，"李老师的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昨晚...有三起违规事件。"

我抬起眼，看到她的眼球在眼眶里缓慢转动，最后定格在我身上。普通玩家会以为这是NPC的诡异行为，但我知道——这是系统在通过她扫描我。

"是的，李老师。"我露出懊悔的表情，"是我没监督好新同学。"

"不不不，"李老师的脖子突然伸长，头颅凑到我面前，"你很完美...太完美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嗅我的气味，"校长很满意你。"

我后背渗出冷汗。校长——这个副本的终极BOSS，我还没正面交锋过的存在。

"今天会有督导检查，"李老师的头缩回正常位置，"由学生会...特别是一年级的苏晚晴副会长负责。"

我手指微微抽搐。苏晚晴，那个表面温柔似水，实则比食人鱼还凶残的女人。

"我会配合苏学姐的。"我乖巧地回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避开那个女人的耳目继续我的游戏。

走出教务处，我调整了一下领结，迎面撞上了一个怀抱文件的身影。纸张雪花般散落一地。

"对不起，我太匆忙——"对方蹲下身开始捡文件，声音温婉动人。

我也蹲下来帮忙："是我的错，苏学姐。"

苏晚晴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她的眼睛大而圆，睫毛浓密得像两把小扇子，嘴唇是自然的樱花粉色。任谁第一眼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但我知道，她白大褂口袋里装着的手术刀上还留着昨晚解剖"违规学生"时的血迹。

"虞棠学妹。"她甜笑着接过文件，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冰凉得像具尸体，"听说昨晚很热闹呢。"

我假装没听懂："新同学可能还不适应校规。"

"是啊，"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所以校长决定...加强纪律管理。"她凑近我耳边，"特别是对'特殊学生'的监督。"

我瞳孔微缩。她在暗示什么？

没等我回答，苏晚晴已经翩然离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丝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咬住下唇。情况比想象的糟糕，校长可能已经起了疑心，派苏晚晴来监视我。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叮铃铃——"上课预备铃响起。

我快步走向教室，却在拐角处被一个身影拦下。是沈砚舟，他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色怀表。

"借过。"我试图绕过他。

他突然伸手拦住我："你认识沈念吗？"

这个名字像针一样刺进我的神经。沈念...三年前失踪的女生，那个在旧教学楼窗边留下血手印的可怜虫。

"不认识。"我直视他的眼睛，"请让开，要上课了。"

沈砚舟打开怀表，里面是一张少女的照片——与沈砚舟有七分相似，穿着本校校服。

"我妹妹，"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三年前转入这所学校的第二天...消失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快识破规则漏洞——他研究这个副本已经三年了。

"很遗憾，"我放软声音，"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砚舟合上怀表："她最后一篇日记写着'纪律委员虞棠可能知道真相'。"

我的呼吸一滞。三年前...那是我刚觉醒不久的时候，确实有过一个女生发现了我的秘密，但我明明已经...

"你认错人了，"我强装镇定，"我才转来一年。"

"谎言。"沈砚舟的眼镜反射着冷光，"校史记载，你已经当了三年纪律委员。"

该死！我忘了这茬。

"那可能是有同名的人——"

上课铃骤然响起，打断了我的话。沈砚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我会查清真相，"他低头在我耳边说，气息冷得像极地的风，"如果与你有关...我会让你比死亡更痛苦。"

他松开手，转身走向教室。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心跳如雷。沈砚舟不再是普通玩家，他是来复仇的哥哥。

这局游戏越来越危险了。

教室里，李老师正在讲解新的校规："...校园西区正在施工，禁止入内；食堂今日特供蓝莓派，每人必须取用；实验室新到了一批标本，禁止对视超过三秒..."

我一边记录一边暗中观察玩家们的反应。大部分新生面露恐惧，拼命记笔记。而沈砚舟根本不用笔，只是冷静地听着；季临甚至趴在桌上睡觉；江予怀则一直盯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最后，"李老师的脖子转了180度看向后方，"今天有两位转学生加入——程见深、程见远同学。"

双胞胎？我转头看向门口，两个身材高挑的男生一前一后走进来。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戴银边眼镜，一个戴金边眼镜。

"排名第五的'双生子'..."我低声喃喃。这对兄弟以心灵感应和完美配合闻名，没想到系统把他们也投放进来了。

戴银边眼镜的程见深经过我座位时，突然停下脚步："虞棠同学？校长让你课后去一趟办公室。"

全班瞬间安静。我手指一颤，铅笔尖折断在笔记本上。校长找我？为什么？

"好的。"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程见深微微一笑，那笑容让我联想到吐信的蛇。他的双胞胎弟弟程见远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两人走到后排坐下。

整节课我都如坐针毡。校长、苏晚晴、沈砚舟、双生子...太多变数了。必须重新掌控局面。

下课铃一响，我就冲向食堂——我需要思考，而食堂的规则我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