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雪揉了揉眼睛:“小神仙……?”
“你怎的来了……”她话音未落,便被猛烈的呛咳声逼停。
“说话不会咽痛么?”沈卿尘走到床边。“莫再多言了。”
“好像、三日了……要去见、见弟弟……”江鹤雪同他别着劲,晃了晃头,扯出一线清明的思绪来。“我、我找个帷帽……”
她强撑着力气,光脚踩上地板,摇晃着站起身。
病中的双腿绵软无力,支撑不住她猛然的直立,膝弯一软,她直直向前栽去。
沈卿尘稳稳将她扶住,搂进怀里。
掌心里少女的腰肢纤细,病中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烧着。
沈卿尘顾不得同江鹤雪再讲礼节,将她打横抱起:“荣昌被禁足了一旬,改日。”
他将她轻轻放上床榻,低俯下身瞧她:“病成这幅模样,还不念念自己么?”
江鹤雪搂住他的脖颈,将他压低。
距离顷刻拉近。
他身上雪松的冷香冲过苦涩的药味,钻进她鼻端,清凉舒适。
他的脖颈也是冷的,又不过分的冰,似块浸透冷香的凉玉,让她抱着,便不愿松手。
江鹤雪任性地没松,手心凉了几分,又翻过手,用手背去捂他的脖颈,喃喃出声:“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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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尘想抽离身子的动作倏然僵住,手撑在她肩侧,定定望她。
她原本霜白的脸颊因着高热泛起潮红,眼波迷离,乌发散乱。
身上只着贴身的中衣,领口随方才动作微微敞开,精致平直的锁骨半遮半掩,随呼吸轻微起伏。
颈窝处的那颗小红痣更为扎眼,似雪中一片红艳的落梅。
沈卿尘别开视线,盯着她墨发之下的布枕。
荆褐色的布枕上,少女的脖颈莹白纤长,颈侧贴着两根牙绯色的细线,细线上嵌着星点的碎金色。
沈卿尘凝视着那两根细线,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何物。
他不敢再看,立刻将视线移回她面上。
江鹤雪应是真觉得舒服至极,餍足地阖着眼睛,羽睫纤浓,呼吸清浅,身体微微起伏。
寝被只落在她腰际,其上弧度饱满姣好。
沈卿尘猛然闭上眼睛,再开口的嗓音都哑了几分:“阿雪。”
掌心之下的棉褥被他攥起褶皱。
“我给你冰帕子来降温。”他闭着眼睛,哑声劝她。“松手,好不好?”
“待你舒服了,再喝药,再休息会儿。”
江鹤雪并不愿松手,亦不愿喝那苦药汤子,黏黏糊糊地贴近他几分:“不要。”
她的发丝擦过他手背,手腕,甚至有一绺随她凑近,贴上了他的颈侧。
轻到若有似无,却是那般的痒,痒意从脖颈,一路蔓延向下。
“阿雪。”沈卿尘深呼了口气,抬了一条手臂,轻轻将她的手从自己颈上挪开。“喝药,好得快些。”
他一碰,她又不满意地贴上来:“热。”
“喝了药,随你抱,好不好?”他耐心哄她。“先喝药。”
江鹤雪似是听进了几分他的话,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沈卿尘迅速将她扶起,立起布枕让她靠上:“我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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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盒里熬好的中药已凉到适宜入口的温度,药汁浓褐,药渣粗糙。
沈卿尘蹙了蹙眉,将药碗递到她面前:“喝了这碗,我叫太医熬新的来。”
“喂我。”江鹤雪并没在意,只眨了眨不甚清明的眸子,一回生二回熟地要求。
沈卿尘依言舀了一勺,喂到她唇边。
江鹤雪难得乖巧,就着他的动作,一勺一勺地把药喝净,才冲他张开手臂:“抱抱。”
沈卿尘单手将她轻轻搂住,另只手主动贴上她的脸侧,为她降温。
“小神仙,这个药好苦。”江鹤雪委屈地抱怨。
“叫太医院给你配不那般苦的。”沈卿尘将手换到她另一边滚烫的脸侧。“该剩一勺的,我试试便有底了。”
“你怕感染吗?”江鹤雪又凑近他几分,含糊地问。
“不怕。”
“那你这般试。”
江鹤雪揽住他的脖颈,压低。
轻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