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睡在莫雷的身边,与莫雷躺在同一张床上,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转身,连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闻。
贝洛蒙紧张地夜不成寐,一边担心自己逾矩,一边又不由自主地关注着莫雷的动静,一边保持距离,一边又想靠近,就这么时而清醒,时而浅眠,直到旭日初升,总算熬过了与莫雷同床的第一个夜晚。
贝洛蒙披衣起身。他必须去处理一下自己的反应。
拾掇齐整,推门出院,清晨的薄雾正弥散在山野,沁凉的微风渐渐抚平了他燥热的心境,让他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平静下来之后,些许细微的烦躁便重新溢上了心头。
贝洛蒙很感谢阿特的“推波助澜”,但这么强推,是不是太过激进了?
……他决定去和阿特谈谈。
阿特也醒得很早,此刻正蹲在小溪边,手指浸润在水中,在水面划出四道平行的水痕。
“……前辈。日安。”贝洛蒙驻步在阿特的侧后方,犹豫着打了声招呼。
阿特闻声转头,毫无惊讶的样子,嘴上却道:“早啊。真早,我还以为你要更晚一些才起。”
贝洛蒙有些羞赧地垂眸,又望向阿特:“前辈一早就知道我想来找您?”
阿特没有答话,只是指了指一旁的草地,笑眯眯道:“坐吧,随性些,咱们能聊好一阵子呢。”
贝洛蒙于是在阿特身边席地而坐。
阿特看着溪水,一边抹去自己手指间的水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知道我有些为难你了。”
贝洛蒙一怔,连忙摇头:“不,晚辈不觉得有什么为难。只是……”他稍稍垂眸,一时间心跳如擂鼓,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阿特笑起来:“我明白,第一次同床共枕,是要紧张些。”
随即又渐渐正了神色,续道,“但我的确有一些心急。……我实在很盼望,你能成为莫利的伴侣。”
这是料想过的事,但乍一听到,贝洛蒙还是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阿特看向眼前的虚空,面上浮现出回忆似的神情,自顾自道:“十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吧,忽然有两个侍者来到恩克托家。”
贝洛蒙心中一紧。
“……那两个侍者杀害了莫利的父母,我在外感受到变故,赶回圣城,趁着他们屠杀和纵火的间隙,打破法阵的囚笼,将莫利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