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犹豫啊,”阮牧年喝着拿铁,咂嘴道,“我还以为你走竞赛路线呢。”
“没空集训,”服务员说,“我参加高考。”
“唉,又一个天才被高考耽误了呀,”阮牧年打趣道,“那你选科选的什么?”
“全理,”服务员说,“你呢?”
“物化政,嘿嘿怎么样,没想到吧?”阮牧年笑着说,“终于摆脱你们这些大佬水深火热的圈子啦。”
“恭喜,”服务员道,“不过物理组合都是同赛道。”
阮牧年:“至少一只脚迈出去了啊。”
服务员点点头,正要说什么,腰间响起嘀嘀两声。
不远处,南城中学敲响了放学铃。
“啊要开始忙了对吧,”阮牧年笑了笑,“你去忙吧,加油哦。”
服务员:“嗯,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桑群头也没抬,轻哼:“聊得有来有回呢。”
“吃什么飞醋呢,”阮牧年笑着凑近,“写完没?”
桑群给最后一个方程式配完平,潇洒按下笔键,搁到桌上:“写完了。”
“真棒,”阮牧年把柠檬水推到他面前,“奖励你喝一口。”
桑群:“……就一口?”
阮式压迫剥削,演都不演了啊。
“我说一口你就真喝一口吗,”阮牧年歪着脑袋看他,“你也不老实吧,嗯哼?”
“指什么?”
阮牧年伸手过去,桑群连忙截住:“干什么。”
“册子底下垫着啥呢,”阮牧年眼睛微眯,“明目张胆啊桑桑。”
“……对答案而已,没抄。”桑群试图狡辩。
“抄没抄我看得出来,”阮牧年抢过他的练习册,“红笔拿来。”
桑群嘶了声:“真改?”
“老师的作业要求,认真书写并批改订正错题,”阮牧年无奈重复,“帮你包揽一个环节还不满意?”
桑群双手奉上练习册,恭敬道:“请。”
预习部分没多少习题,大多是知识点填空,不难,阮牧年很快就改完了,转着笔:“OK,休息一会儿。”
桑群喝着柠檬水,微涩、清凉,是他喜欢的滋味。
他看着阮牧年的侧脸,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平常……跟别人聊天也是这样聊的吗?”
“嗯?”阮牧年转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你刚刚问他累不累。”
阮牧年反应了一下,跟上了桑群的脑回路:“你是觉得我聊天也在到处打听兼职吗?没有的,只是看到他在这里,顺便关心一下而已。”
桑群:“……哦。”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擅自去影响你的选择,”阮牧年笑了笑,伸手在桑群小臂上搓了搓,“这家店环境这么好,肯定很难进啊,宁舟却能出现在这里,所以我就问问。不过他肯定没说全,除了稳定上工以外的条件。”
桑群皱眉想了想:“文凭?”
“他跟我们同级啊笨蛋,”阮牧年失笑,“要么就是有人推荐,要么就是有非常出彩的能力,比如很会拉花之类的,总之肯定不适合你啦。”
是这个道理,桑群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平常跟同学聊天,不会多问这么几句,”阮牧年捏着桑群的手肘薄皮,又解释了两句,“因为那是宁舟,才问的。”
桑群从来不知道阮牧年除了他还有什么羁绊深厚的朋友,心里顿时涌现危机感:“为什么?”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办法吗,”阮牧年吧唧着拿铁味的舌头,说,“宁舟很早就这么做了,高一一入学就申请了贫困资助,然后有奖金的比赛都会参加报名,简直是勤学俭工典范……别气馁,你跟他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桑群正好奇,就听阮牧年接下去:“你没他聪明。”
桑群:“……”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没关系的,”阮牧年继续胡乱安慰,“学不会有年年大厨教你。”
教什么,怎么做最后一餐吗?
桑群冷脸喝了一口冰柠檬水。
“桑桑啊,”阮牧年歪着脑袋趴在桌上,窗外熔金的暮晖落在他眼里,“你太细心了。出来玩就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他的眼睛像盛着晖光金沙的玻璃球。
桑群看着他:“……嗯。”
“好久没看到你笑啦,就像今天早上那样。”
桑群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指去捏对方的脸颊,冲他龇了龇牙。
“啊,好冰,”阮牧年躲开,捂着脸,“笑得跟要吃人似的。”
桑群道:“那吃不饱。”
“没有好好养膘,让你食不果腹,我很抱歉,”阮牧年话锋一转,“那吃点别的吧。”
桑群:“?吃什么。”
阮牧年邪恶地笑起来,抓起练习册拍到桑群面前:“数学题啊。”
桑群:“……”
桑群:“……水好像喝多了,我去上个厕……”
然而阮牧年早已堵死了他的出路。
“别想逃,赶紧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