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扎着低马尾,发梢微卷,笑着冲他招手。
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应该不是以前本班和隔壁班的,阮牧年想着,脸上带笑回应:“嗨。”
好在对方先进行了自我介绍:“程抒晴,我是一班物理课代表,张老师让我们来点材料,对吧?”
张老师教两个班,分别是全理科一班和物化政三班。
“叫我抒晴就好啦,”程抒晴说,“我上学期是三班的。”
话题打开,天就好聊了,阮牧年笑着说:“原来如此,我差点以为你是二班的,毕竟一眼就认出我了哈哈。”
“要这么说,整个年段不能一眼就认出你的人可不多啊,”程抒晴跟他边走边说,“对了,张老师说要点几份来着?”
“说是先把全年段的点到办公室,到时候再让各班课代表过来领,”阮牧年估摸着,“咱们年段三百人,多点几份,310张吧。”
“OK。”
走到打印室,材料早已印好堆在桌边,工作人员拿着旧纸皮摊在桌上:“点好放这上面拎走。”
阮牧年:“请再帮我们拿一张纸皮吧,两个人拎。”
程抒晴绕到那边看了看材料:“哇塞,一开学就这么多题量吗,一份卷子两张8开。”
阮牧年愣了愣:“两张吗?”
“是啊,”程抒晴说,“我们得搬620张啊。”
……当代学生的脊梁都是被试卷压垮的。
阮牧年捂着额角叹气:“先点吧。”
两人开始了沉默且飞速的点卷子行动,常年当班委的总会掌握一些飞快的点卷子技巧,既能点清数量还能分组发放。
点到一半阮牧年不禁想到,按某人发材料都不知道按组发放的智商,到时候是不是得一张一张地数到猴年马月啊?
有点好笑,不对,上一张是第几张来着?
都怪桑群,害他走神了。
胡想害人,程抒晴那边道:“我点完了,310张。”
慢了两拍后,阮牧年也卷起一沓试卷道:“我也是,放纸皮上吧。”
放好后,阮牧年从另一堆匀了一半放到自己这一堆来:“我多拿一点。”
说着又抬头问工作人员:“姐,可以麻烦帮我们捆起来嘛?”
有礼貌的小伙子总是受人喜欢,大姐不仅捆了,还编了一个用来手提的圈:“来,拿好。”
“谢谢姐,”阮牧年笑着向工作人员道谢,回头道,“走吧。”
走出行政楼后,程抒晴才道:“哇,我觉得她们说得很对。”
阮牧年:“嗯?”
“说你很会做人啊,”程抒晴笑了笑,“那个大姐看着比我妈年纪还大,如果我上去的话,可能只会喊阿姨……”
阮牧年忍俊不禁:“往年轻了喊总会让人心情愉悦嘛。”
“这倒是啦,”程抒晴点点头,又道,“对了,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卷子里面的第16题。”
阮牧年瞬间明白她想说什么:“去年联考的改编题,对吧?”
“没错没错,你也认出来了啊,”程抒晴目光闪闪,“据说超——难。”
“我之前好像做过,”阮牧年说,“不过我看张老师似乎改了个条件,应该会比较贴合我们年段的水平。”
没想到程抒晴也是物理爱好者,两人很聊得来,阮牧年很少会遇到这么投机的朋友,毕竟围在身边的桑群是个大笨蛋。
此刻学校早已下课,老师办公室空无一人。两人放好材料,就准备走了。
临别前,阮牧年得知对方上学期期末的物理成绩居然还高他0.5分。
“这就是选全理的实力吗。”
程抒晴笑笑:“哈哈差距也不大啊,感觉很悬,说不定下次就被赶超了。”
“托你吉言,我会努力的,”阮牧年跟她挥手告别,“再见。”
回到家里,桑群坐在沙发上,小茶几上的馄饨热气腾腾,浓郁的鲜香弥漫客厅。
“好香,”阮牧年咽了咽口水,把书包扔在书桌椅上,眼巴巴凑过来,“我的呢我的呢。”
“少不了你的,急什么,”桑群把另一袋没拆开的打包盒推过来,说,“买了三份,一人一半。”
这家的馄饨很好吃,用阮牧年的话来说——非常温暖,包裹的肉馅不会喧宾夺主,反而突出了馄饨绵软热烫的特点,如果是在冬天吃上一碗,能让人一整天都感觉暖洋洋的。
尽管现在不是冬天,它的魅力依旧不减。
清汤也很有滋味,加点醋或者酱油,非常好喝。
“这么饿,”桑群吃完了自己那一份,开始拆第二份,“这碗都给你?”
“我运动了呀,刚也去做了体力活,”阮牧年边吃边说,“没事,你没吃饱就继续吃。”
对于正在长身体的男生而言,一份当然不够。桑群没客气,把属于自己的0.5份吃完,剩了一半留给阮牧年。
“早点去床上睡,塑料袋打结放桌上就可以,”桑群起身,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我去洗衣服。”
“好哦,”阮牧年说,“周末的衣服也拜托你啦。”
“哼。”
昨晚赶演讲稿赶到凌晨,是得好好午睡一下。桑群拎着收起来的干衣物进卧室,床上的人已经陷入深眠。
他轻手轻脚给衣柜腾出一个格子,暂时存放那些皱巴巴的衣服,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得买个熨斗拯救一下。
……还是买个洗衣机一劳永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