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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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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阮牧年捏着小组名单表,看着走廊边葱郁的树冠,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苦差事啊。

班主任很会看人,辅导桑群的难度不止一星半点,对此他深有体会。

有一点倒是说错了。

桑群初中的成绩也很烂。

只是初三那年,下学期,他追在桑群后面给他补习,才堪堪把某人拉上岸。

看着表上自己名字后面的格子,想到不久之后那里会填上桑群的名字,阮牧年又想叹气了。

努力装了这么多年不熟,结果没逃过班主任按头撮合。

回去路上还遇到了程抒晴,得知对方也被按头组队带班上的倒数学渣,心情稍微有些平衡了。

贴名单的时候,刘嘉凑过来:“牧年,这是什么?”

“班主任选的小组组长,”阮牧年撕掉塑料胶带,说,“来挑选你的心动组长。”

刘嘉乐了:“那我铁定选你啊!”

阮牧年点头:“OK。”

学委也凑过来:“那我呢那我呢?一哥求带飞。”

“你不行,”阮牧年按着纸跟墙缝对齐,半眯着眼说,“你也是组长。”

“唉,真遗憾。”

“我行不?”体委搭着刘嘉的肩膀,一对粗眉飞挑,“我那成绩肯定当不了组长,我也想抱一哥大腿嘿嘿。”

“不好意思,”终于贴完了,阮牧年直起腰,摇了摇头,“人满了。”

体委愣了愣:“一组多少人啊?”

“5个人,一共分了10组,”阮牧年解释道,“咱们班48人,所以班主任说我这组三个人就可以了。”

刘嘉算了算:“嘿,那我很幸运啊,正好抢了最后一个位置……那还有一个人是谁?”

阮牧年:“是……”

一旁响起熟悉的冷冽嗓音:“让让。”

桑群刚上完厕所回来,就发现教室后面围着一堆人,不知道在干嘛,阮牧年站在正中间。

看物代表演杂耍吗?

他纳闷道:“堵这干什么。”

挡住他回座位的路的正是刘嘉,意识到这一点后,前桌同学飞快闪腰让开,不敢随意招惹这位爷。

谁知旁边的阮牧年开口:“桑群。”

没事找事干嘛啊,刘嘉吓了一跳,又听阮牧年说:“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就把名字写上去了。”

什么啊,还没说最后一个人是谁呢……刘嘉慢跑一圈的反射弧突然咣地弹回来,等等,阮牧年刚刚的话被打断了,连起来就是……

那还有一个人是谁?

是……桑群。

刘嘉:“……”

留前桌在原地独自凌乱,阮牧年从自己桌上捞了一根笔,回到后墙,弓腰在自己名字后面端正地写下两个字。

桑群。

写完后,还回头又问了一句:“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

自从开学第一天在桑群面前当过一次显眼包,刘嘉就有点怕这位六爷,能绕道就绕道,眼下却要跟对方同组学习。

体委在一旁悄声说:“小嘉儿,你要是不敢,可以把好位置留给兄弟。”

“什、什么不敢,”刘嘉挺起腰板,“我可是要跟着牧年好好逆袭,到时候羡慕哭你们几个的。牧年,你写吧,我都可以。”

阮牧年抿唇笑了笑:“好呢,加油啊。”

“啧,”捡不到漏,体委转头凑到学委那里,“学委大人,您这有没有空位呢……”

听了后面一通对话,桑群坐在座位上,等阮牧年落座后,问:“搞什么。”

刘嘉条件反射开始紧张,阮牧年平静地告诉他班主任的安排,以及月考需要好好考的艰巨任务。

“总之,咱们现在就是组员了,”刘嘉小心翼翼地打圆场,生怕哪句不对后座两个打起来,“方便透个底吗,牧年,你上次物理考多少啊?”

阮牧年:“96,你呢?”

“这么高,”刘嘉深吸一口气,“我才72,捡漏了几分,不然就要在及格线边缘徘徊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桑群。

桑群:“……?”

刘嘉问:“你呢,六……呃桑群?”

桑群:“……6。”

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六爷”,好像把对方惹怒了,怎么办怎么办,刘嘉冒汗找补道:“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桑群疑惑:“不是哪个意思?”

“就、就……”

倒是阮牧年来了一句:“你怎么好意思选理科呢?”

怎么突然攻击起对方来了?刘嘉惊恐,就听见另一位开了口:“96很高贵吗?”

诶?

“多了90分呢,对你来说够高贵了。”

“……我只是睡着了。”

刘嘉眨了眨眼,等等,原来六爷那句“6”不是在嘲讽自己,而是他期末考物理真的只考了6分吗?

难怪班主任要重点关注。

阮牧年叹了口气,从桌肚里翻出物理课本,丢到桑群桌面上。

“总之,先把基础补上来吧,”他靠在椅背上,微仰着脖子清点,“笔记补全,作业跟上,错题整理好……”

桑群捏起来自同桌的馈赠,不愧是阮牧年,开学没几天,课本边角已经皱起来了。虽然有其认真学习的缘故,但桑群觉得更大原因还得是他那诡异的牛劲,连纸张都不放过。

“别乱扔东西。”整好桌上歪掉的书本,桑群警告道。

阮牧年置若罔闻。

又这样,桑群无语,把他的课本塞进抽屉,想了想,怕哪天忘带某人写不了作业,最后不情不愿地收进了书包里。

阮牧年忽然偏头,目光与他相接,里面灿灿碎着阳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眼尾微眯,是很客套的假笑。

“以后要多请教啊,”阮牧年伸出左手到他面前,说,“同桌。”

桑群坐在原地,双手插兜,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

被那双眼盯了许久,桑群才开尊口:“哦。”

有回应就行,阮牧年收回手,继续写作业。

余光总能瞥见旁边人挺直的腰背,桑群别过脸,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强盛起来,树影间斑斑点点。

在外人面前,阮牧年不愿意跟他走得太近。一开始会觉得难受,后来渐渐猜到他的用意,不适慢慢转化成无奈,迁就着便成了常态。

也是在这些刻意隔开的距离里,他发现自己能认识到另一个阮牧年。一个被大众目光包围起来的,阮牧年。

阳光帅气,开朗自信,但又远不止如此。总是恰到好处地把握情绪表达,总是适时引导话题走向,总是在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而他偶尔垂下来的眼角,居然能看出凌厉的痕迹。

桑群经常在这时恍然想起,其实阮牧年才是哥哥,只是因为缺爱赖着自己几年,不是一直那么可怜可欺。

小豆丁总会长大,而阮牧年永远会比他先一步长大。

等眼界开阔,他视野里的万千世界还能看得见阿君羊的身影吗。

桑群的眼睛眨了眨,有什么东西打断了他飘远的思绪。

前桌半扭着身子,向他递出一本类似练习册的东西。

“这是我上学期买多的课外教材,全新的,一个字没动,”刘嘉看着他,小声说,“桑哥,你放心做,加油。”

桑群:“……”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不知道的以为他明天就要上高考考场了。

殊不知刘嘉内心也在怜爱他。

太惨了六爷,6分真不是随随便便能考出来的成绩,而他还要承受这份荣耀带来的压力,在老师和课代表的监视下亲手碾碎自己的骄傲。

不要被他们看扁了,奋斗吧六爷!拿着他的垃……不是,他多出的宝典,一路厮杀到物理之巅吧!

前桌的目光仿佛燃着一团火,炽热非常。

……也莫名其妙。

感觉自己这里要变成垃圾回收站了,桑群把练习册放进抽屉,拉着张脸:“哦。”

早就习惯了六爷冷淡的做派,没想到对方真的愿意收下他的垃……呸,宝典,刘嘉有些感动,也没那么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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