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然后就没了。
什么东西都没出现。
应嶙讥讽道:“怎么,施法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应拭雪也望他,江洵望却面不改色,仿佛是对这场面习以为常。
“拨打的用户在忙,等一等。”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的凌云宗主峰。
竹林深处的一座小亭里,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
掌门陆敬修叼着根草,闭眼虔诚地摸来一块玉石,仔细一看后拍在桌上,仰天长叹:
“什么烂手气,我起手就听牌了,到现在都没胡。”
下家的长老忍无可忍,一边抓牌一边怒吼:
“师兄,你看一下飞讯!飞讯亮了!亮半天了!”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陆敬修头都没抬,随手接通飞讯:
“怎么,被谁打得屁滚尿流,要为师出马救你了?”
“看在你教我们的这个麻将确实有意思……”
话说到一半,陆敬修终于看清飞讯画面中的情景。
金碧辉煌的应家主殿,一众身着华服的修士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
他轻咳一声,身后竹亭倏然化作一间清幽的书房,架上堆满了各类厚重古藉——
《渡劫手札》《合道三千问》《道君自修日记》
非常具有清冷孤高的修仙气息了。
陆敬修正襟危坐,煞有介事地抚了抚白胡子,声音慈和:
“徒儿啊,唤为师有何事?”
众人:“……”
江洵望冷脸看向应拭雪,语气中透出一股深沉的绝望:“这也是我不想叫他们出来的原因之一。”
应拭雪顿了顿,摸了下他脑袋以示安慰。
江洵望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告状:“没什么大事师父,就是我现在在玄栖山,结果这位家主怀疑我是江洵望本人,让我当场证明一下身份。”
主座上的应钧礼也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微变,立刻起身拱手:
“在下应钧礼,见过陆掌门。”
略一停顿,他又沉声解释道:“只是听闻江公子三月前陨落于天穹裂谷,如今忽见其安然无恙,心中一时多疑。思及家族安危,才动了几分审慎之心,绝无冒犯之意。”
陆敬修瞥了眼江洵望:
“身为家主自然该谨慎行事,陆某理解。”
“此子确为我凌云宗首座弟子江洵望,三月前虽遭妖兽围困,一度命悬一线,但终究侥幸生还。”
说完,他左手微动,在虚空轻轻一划。
一道灵光自他指尖跃出,在应家大殿中缓缓张开成一张灵符。
下一瞬,整座大殿灵气震荡,一股苍茫浩瀚的气息自灵符中扩散开来。
威压沉稳如山,恢弘如海,铺天盖地却又并不压人,只是无可违逆地昭示着它的真伪:
这是出自合道境强者之手,世间无假。
殿中一片死寂。
应钧礼神色一僵,旋即眼底浮起隐隐的惊惧。
合道大能,整个九州大陆寥寥无几。能请得动这等人物为弟子作保,江洵望的身份毋庸置疑。
而之前那些窃窃私语和暗中怀疑的人,此刻也纷纷变了表情,噤若寒蝉。
唯有应是雪,随着众人垂首,眼底却翻涌着几近狂热的雀跃。
这般威震九州的凌云宗,以后就是他的师门了!
他也将成为那个被万人仰望、踏碎尘世藩篱的天之骄子!
应钧礼深吸一口,再度躬身,郑重道:
“之前一切是应某做得不妥,失了待客之道。还望江公子、陆掌门海涵。”
陆敬修摆摆手:“无妨,洵望既作客玄栖山,若有不妥当之处,家主教训便是。”
“多谢陆掌门体谅,下个月贵宗举办的‘问月小会’,应家必定亲至赴宴,决不失约。”
嗯?
问月小会?
陆敬修微笑:“好说好说。”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江洵望,笑容里多了几分杀气。
他用眼神问道:“你又在胡编乱造什么鬼玩意。”
江洵望用眼神回道:“借口借口,放心啦。”
陆敬修继续用眼神骂他:“你个小兔崽子不会真的把人招来吧?”
江洵望笑眯眯安抚:“不会不会,我保证!”
应拭雪将两人的无声互动看在眼里。
虽然不明白以眼神交流了些什么,但总感觉很激烈的样子。
飞讯那头,陆敬修得到江洵望的眼色保证,终于松了口气,复又对他开口,摆出一副严师的态度:
“你以凌云宗弟子之名在外,凡事须端持宗门之教,谨守……”
“哎你旁边是谁啊?”
哟,两人肩并肩坐一块呢,亲密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