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倔强地仰起脸，却被他突然贴近的唇峰夺去所有氧气。不同于初吻时樱花飘落的温柔，这个吻挟着山涧奔流的野性，齿间漫开清冽的泉水味道。他滚烫的掌心托住我的后颈，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后敏感的肌肤。当他的舌尖试探着描摹我的唇形时，头顶簌簌落下被惊动的花瓣雨。

纠缠的呼吸间，我听见他喉间漏出低哑的笑："怎么在发抖？"尾音淹没在更深的亲吻里。他濡湿的睫毛扫过我的颧骨，水珠顺着鼻梁交汇，分不清是溪水还是薄汗。当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时，我们的倒影正在涟漪中碎成千万片晃动的星光。

"投降了？"他抵着我的额头轻笑，气息拂过被吮得发麻的唇瓣。

我攥紧他浸透的衣摆点头，心跳声震得胸腔发痛。他退开半步，却将我潮湿的指尖按在他同样剧烈起伏的胸口："怎么办？这里也宣布投降了。"

山风穿过我们之间的空隙，卷起水面漂浮的花瓣。对岸的辛夷树上，两只松鼠抱着新摘的松果歪头打量这对浑身湿透的恋人。周然忽然将我打横抱起，惊得我慌忙搂住他的脖子。"湿着会感冒，"他踏着水花走向岸边，"得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

后半句话消散在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里。来电显示闪烁着陌生的座机号码，周然蹙眉接通时，我清晰看见他瞳孔骤然收缩的瞬间。阳光依旧温暖，却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我们之间悄然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