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的失误,会给威特家族带来麻烦,于是......”
“咔嚓——”
凄惨哀嚎声,骤然中断。
“于是亲爱的管家愧疚难当,自戳双眼,自断脖颈,为威特家族节约养老开支。”
爱莎抬脚轻踹,管家的躯体顺着台阶滚落,最终停在伊维塔锃亮的牛津鞋旁。
“欧尼酱~”爱莎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勾,露出完美的八颗牙齿,“你觉得这个借口怎么样。”
伊维塔居高临下地睨着脚边的管家,他慢条斯理地深吸一口雪茄,灰白的烟雾从他鼻腔缓缓溢出,模糊了他锐利的轮廓,也隐藏了他的神情。
“弄脏了地毯,其心可诛,不必埋,让人拖下去喂狗好了。”
“那就交给欧尼酱处理了,拜拜~”
爱莎笑意凝结,头也不回地踏上旋转楼梯。
“跟上!”
飞坦脊背瞬间绷成弓弦,大步越过伊维塔,越过管家,迈上台阶。
鎏金扶手上的水晶灯投下诡谲光影,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扭曲,飞坦余光打量着身侧的女人。
这个狼狈不堪却又危险至极的女人。
湿透的风衣帽衫紧贴着嶙峋的蝴蝶骨,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很狼狈,却也很美。
尤其那双眼,冷得像极地冰川,翻涌着足以将人千刀万剐的杀意。
飞坦的舌尖抵住犬齿,喉结滚动。
女人啊——
......
房间陈设意外的柔和,蓝白相间的墙壁像是被阳光穿透的浅海,奶白色的实木书桌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相框。
天青色的薄纱窗帘,微风拂过时,宛如海浪温柔的起伏。
“在这儿待着,哪儿也不准去,更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确定伊维塔没有跟上来,爱莎匆匆命令了一句就冲进了洗漱间。
手触碰开关,刺眼的顶灯亮起,与此同时,狂暴的重金属摇滚乐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空间,震得墙面瓷砖都在微微颤动。
高亢的音乐浪潮中,爱莎一把掀开马桶盖——
“呕——”
积蓄多时的胃液混着血丝喷涌而出,爱莎十指死扣住陶瓷边缘,纤细的背脊剧烈起伏,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酸腐的液体溅在陶瓷壁上,在震耳欲聋的乐声中,撕心裂肺的干呕声也瞬间被完美掩盖。
“哗——”
马桶冲水的声音很是嘹亮,水流席卷着脏污将其冲下下水道,也将爱莎的狼狈尽数冲掉。
她喘息着,熟练地摸上一旁的漱口水,机械地完成这套早已烂熟于心的流程。
“咕噜噜——噗——”
少时,口腔里的灼烧感也瞬间被驱散,爱莎如愿地盖上马桶盖,搭着胳膊肘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她真的很讨厌杀人,甚至,她讨厌触碰人。
可惜,流星街这弑杀的地方,她不杀人,别人就得杀她。
管家的眼珠已经被飞坦挖下,如果要保下飞坦,就只能送管家走,不然...飞坦死,她也要跟着倒霉。
下次得给他加个别乱杀人的命令。
“嗤~”
清脆的嗤笑像刀锋般刺进耳膜,爱莎蓦地一愣。
???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刚刚的冲水声为什么会那么刺耳?漱口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清晰?周围又为什么这么安静。
她侧头看了一眼嗤笑声的来处。
哦,原来浴室门早就开了,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早就停了,而罪魁祸首正是她刚收集的宠物。
得!又是一个自己找死的宠物。
“你自杀吧。”
爱莎将脸埋进臂弯,任由湿漉漉的长发垂落,像一道脆弱的屏障,将她包裹。
飞坦斜倚在雕花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蜷缩成虾米的女人,她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此刻的她与之前,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见她的第一面,她便用刀捅穿了自己心脏,当时的她,就连溅在睫毛上的血珠都带着张扬的弧度。
面对库洛洛等人的威胁,她丝毫不畏惧,甚至有能力出言嘲讽并反击,那时的她,笑得像朵淬毒的曼陀罗。
刚刚在楼梯间也是,折断管家脖颈时,动作干脆利落,每个细节都精准得令人战栗。
可此刻...
这么一个嚣张的女人,居然在抱着马桶在吐?
是的,就是在吐。
此时那湿透的外衣下,嶙峋的肩胛骨正微微颤动着,像极了被暴雨打湿翅膀的蝴蝶,带着让人想无限摧毁的欲望。
他尝过,知道那骨头有多柔软,那肌肤有多鲜嫩...
命令已经发出,耳边却迟迟没有动静,爱莎疑惑地睁开了眼。微侧的眸子却正好撞上一双狭长的鎏金色眼眸。
不知何时,依靠在门口的男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那眼眸像两团熔化的烈焰正缓缓吞噬着她的倒影,晕染开淡淡的意乱情迷。
“退后!”爱莎眼中杀意弥漫,伸手就想将人推开。
手伸出的瞬间,被人凌空抓了个正着,修长的手指跟个泥鳅似的钻入她指缝,蓦地收紧。
“砰——”
脊背撞击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紧扣着压在地上的手背也很痛。
粉色的长发落了满地,蜿蜒漫开,爱莎看着眼前这双充盈着冷光的眼眸,蹙紧了眉头。
他说:“女人,我好像,发现了,你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