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早也若有所思,当初我只知道这个已经成型的胎儿是强求仪式的关键,但是为什么...
屏翳最开始只是云神,在人主之争中选择了蚩尤,雨师那时候是赤松子,随炎帝战。
阪泉之战后炎帝落败,赤松子在地上的力量被削弱,急需收取供奉,蚩尤适时摆下大祭款待,赤松子转而投入其阵营。然而不久轩辕氏讨蚩尤,胜了又胜,赤松子大纵风雨,又为女魃所阻。
那时候轩辕氏对巫咸的卦辞不满,遣回了所有巫咸族人,我对中间细节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突然开坛祭祀雨师,其神名,屏翳。
两日后应龙砍下蚩尤头颅,第三日连同蚩尤尸解卤水呈于屏翳祭坛。凶黎之丘三月连雨,由是血煞尽消。
说了这么多,又萌生出新的问题。你问,女魃不是帮轩辕氏获取了天下吗,为什么又要让中原大旱呢?
人说女魃骄矜,祂要的供奉太多了,愈发多了。天下已定,没有足够的战争,哪来战俘填饱女魃的胃口呢?
当然,据说。只是据说。女魃的受选者在街上被斜劈成两半,行刺的人举着长刀,唱着歌穿过整座城池跳进护城河。
刺客沉入河底消失不见。轩辕氏派人打捞了七个白天,一无所获。于是轩辕氏转而提出由他的朝廷选出下一任受选者,祂将组建官署,派遣专人保护。
女魃拒绝了。
早轻描淡写抛出的东西,你本来一辈子也听不到。听不懂。和你无关。你只是听。
说的有点远了,早又重新说回那场强求的祭祀。焚烧胎儿的黑烟将屏翳束缚,祂无法抽身,无法离开地上,无法拒绝祭祀,于是契约就成立。
祂不会发怒吗?
嗯...谁知道呢?屏翳降完雨就走了。女魃也离开了,没有新的受选者出现。
那钩星怎么样了?你见到过现在的钩星,但那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人,她活下来了吗?又发生了什么?早曾经认识她吗?
半死不活吧。她肚皮敞亮,炙烤三天,尚存一口气不散。九只九官飞落,羽翼重新塞满腹腔塌陷的皮肉,雨水从天而降前最后一刻,它们的头挤断钩星脖颈,成为新的头颅。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问。
我看到了。在水面上。早即答。
那时她的精神已然岌岌可危,寻遍神京不见自己的孩子,却要掳来别人的孩子养。兄长和方相氏驱走她,于是她飞来登葆山寻找指引。她许下承诺将无条件帮助巫人,女虔为她用水、血、奶、蜜占卜。
水面如鉴,过往如油脂轻盈浮于表面,无色的,赤红的,淡白的,橘金的,而后雨落,而后画面失散色彩混浊,而后一切下沉,一无所获。
女虔看不清的未来早也看不清,但她说,我们会再相逢。
好啊。钩星从九只鸟喙中吐出一道声音,柔婉的,绒绒的,她说,对我提要求吧,那时候我会听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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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让它掌控身体放出属于巫的气息,钩星会找过来,让她带你找到骄虫打探消息——她会的。
为什么早这么笃定,巫人不是没有找到钩星的孩子吗?她们的交易未成,临别之语只是没有仪式保证的随口一言。
但是早说她会的,像说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太阳每天照常升起。
好吧,你不懂。两只兽打个照面,仅凭气味就能分出高低,她们只说了两句话,数百年后一方仍能相信声音依旧,她会的。
你问,找骄虫干什么?我们已经知道祂投向疫鬼和那个“公子”,祂是天朝的人。
没关系,早说,骄虫圆通,敏于变,但祂不过是虫豸。
什么?你没听懂。早轻笑着解释道,我是说,祂很识时务,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
你们能打得过祂吗?所以我要找钩星,她现在可以说是九官鸟的精怪,九官以虫类为食,骄虫畏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