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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绣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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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年只是棋子……”柳云娘抓住苏晚娘的手,将残片塞进她掌心,“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北疆贪墨案的……”她的话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涣散,后心插着支淬毒的弩箭,箭尾绑着半片孔雀翎。

“母亲!”苏晚娘的金线应声射出,却只抓住凶手遗落的布片,上面用“鞑靼绣”绣着狼头纹样——正是萧承煜提及的北疆叛军标志。

寅时初刻,萧承煜的书房烛火通明。苏晚娘闯入时,正见他对着北疆地图沉思,案头摆着的密报上,“铁手人屠”四字被朱砂圈了又圈,旁边用绣线标着:“与太后宫中绣娘来往密切”。

“她没死。”苏晚娘将柳云娘的残片拍在地图上,金线自动与地图上的山脉重合,竟拼出“皇陵”二字,“母亲临死前,想告诉我铁手人屠与皇室有关。”

萧承煜猛地起身,甲胄上的狴犴纹擦过她的喜服。他指尖抚过残片上的血绣,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的疤痕上:“当年我父亲临终前,曾说‘皇陵下藏着铁军’——难道指的就是铁手人屠的私兵?”

苏晚娘浑身发冷,想起金銮殿柱石里的兵器,还有太后看见秘宝时的复杂眼神。她忽然扯过案头的绣绷,用金线在地图上绣出三条线:镇北侯府、皇宫、铁手人屠的黑市据点,三线交汇之处,正是皇陵所在的骊山。

“他们想利用秘宝打开皇陵,取出铁军兵器。”她的针尖刺破地图,露出底下的“山河社稷图”残卷,“而我们的血,就是钥匙。”

萧承煜忽然捧住她的脸,拇指碾过她眉尾的疤:“明日大婚,我们假意进入皇陵行‘山河盟誓’,实则……”

“实则用双面绣引蛇出洞。”苏晚娘截断他的话,指尖在他掌心绣出“险”字,“但有个条件——”

“说。”

“我要亲自审问太后。”她望着窗外的残月,声音冷得像冰,“我要知道,当年为何要将我与姐姐分开,为何任由林鹤年灭门锦绣阁。”

萧承煜的瞳孔骤缩,却在这时,窗外传来云袖的暗号——七声更鼓后,断续的梆子响。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落下极轻的一吻:“好。但你要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要活着回来——我怕这世间,再没人能绣出我眼底的山河。”

巳时三刻,婚礼仪仗踏入骊山。苏晚娘身着婚服,袖中藏着柳云娘的盟主令旗,金线顺着喜服暗纹延伸至掌心,与萧承煜手中的断剑形成微妙的共振。沈清欢扮成送亲女官,孔雀翎里藏着西域带来的“醒神散”,专为破解皇陵中的迷烟。

“镇北侯,苏姑娘,皇陵已为你们备好。”司仪官的声音透着古怪的恭谨,他挥袖间,陵墓石门轰然打开,里面竟摆着与金銮殿相同的蟠龙柱,柱身上的鳞片泛着幽蓝光泽,分明是淬了毒。

“小心,这是‘噬血鳞片’。”沈清欢低声警告,“用绣娘的血喂养,每片都藏着亡灵的怨气。”

苏晚娘的指尖刚触到石柱,喜服上的并蒂莲绣纹突然发出微光,竟将鳞片上的毒雾吸收入线。萧承煜趁机挥剑,断剑与金线相交,竟在石墙上投出双面绣般的光影,露出隐藏的密道入口。

“原来秘宝的真正用途,是打开皇陵的兵器库。”太后的声音从密道传来,她卸去凤冠,身着绣娘盟的灰衣,手中握着的正是柳云娘的“山河图”全卷,“当年先皇怕后世子孙不肖,便命我用绣娘血誓守护此处,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你会与铁手人屠勾结,用秘宝豢养私兵。”苏晚娘的金线缠上太后手腕,却在触到其袖口的“铁手”刺青时,如遭雷击,“你才是真正的铁手人屠?”

太后惨笑:“哀家若不这么做,如何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活下去?柳云娘以为用双面绣藏起秘宝就能护得住天下,却不知这天下,从来都是——”

“从来都是强者的绣绷。”萧承煜的断剑抵住太后咽喉,“但你忘了,绣绷上的纹样,也可以是牢笼。”

苏晚娘忽然福至心灵,将喜服上的金线全部抽出,在石墙上绣出“困”字。金线如活物般钻入石柱,竟将所有噬血鳞片串联起来,形成巨大的牢笼,将密道里的兵器库彻底封死。太后发出绝望的尖叫,她腕间的“铁手”刺青突然炸开,露出底下的“绣娘盟”刺青——原来她从未背叛过组织。

“对不起……”太后在牢笼中跪下,“当年为护你们姐妹,我不得不将你送去锦绣阁,却没想到连累苏家灭门……”

苏晚娘的泪水滴在金线牢笼上,竟让牢笼显露出“护”字纹样。萧承煜忽然握住她的手,用断剑割破两人掌心,鲜血混在一起,在牢笼上绣出并蒂莲,竟将所有的戾气化作祥和。

“这才是绣娘盟的真正秘术。”沈清欢的声音带着哽咽,“不是杀戮,是守护。”

第五章绣破穹苍

秋分日的金銮殿笼罩在诡谲的紫霞中,苏晚娘握着“百官绣像”的手悬在新科状元头顶,针尖却在触及对方补子时突然弯曲——那团看似普通的“云纹”下,竟藏着“铁手”暗纹的逆鳞。

“苏卿家,为何不动针?”皇帝的声音从龙椅传来,今日他身着明黄绣龙朝服,腰间玉佩却换成了“鹤形”——正是林鹤年曾佩戴的那枚。

萧承煜按剑而立,甲胄下的中衣染着未干的血迹。三日前皇陵之乱后,他被褫夺兵权,却在昨夜收到绣娘盟密报:“铁手人屠的兵器,正通过科举运送进京。”

“陛下,这位状元郎的补子……”苏晚娘的金线突然绷直,如箭般射向对方咽喉,“用的是鞑靼人的‘逆鳞绣’,专为□□所制。”

状元郎应声倒地,咽喉处露出青色鳞片——竟是北疆叛军的“毒鳞卫”。殿内瞬间大乱,御林军抽出的刀刃泛着幽蓝光泽,赫然是皇陵兵器库的“噬血刀”。

“原来陛下才是真正的铁手人屠。”萧承煜的断剑指向皇帝,剑身上的金线与苏晚娘的绣线遥相呼应,“北疆贪墨案、锦绣阁灭门、皇陵私兵,都是你一手策划。”

皇帝忽然大笑,龙椅竟在笑声中缓缓升起,露出底下的密道入口。无数毒鳞卫从密道涌出,每人手中的兵器都刻着“承”字——正是萧承煜的名讳。

“镇北侯果然聪明。”皇帝抬手摘去皇冠,露出头顶的“铁手”刺青,“当年你父亲发现朕私铸兵器,便联合苏明远要告发,朕只好……”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晚娘身上,“只好让林鹤年做替罪羊,顺便夺了苏家的秘宝。”

苏晚娘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十年前的火场画面再次浮现: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不是玩具,而是刻着“承”字的兵符碎片。她忽然福至心灵,将金线刺入萧承煜的断剑——剑身上的“惊鸿踏雪”与她腕间银镯共振,竟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兵符。

“这才是你害怕的真相——”她的声音混着毒鳞卫的嘶喊,“萧承煜才是北疆军真正的主人,而我手中的绣线,能唤醒每一个将士的忠魂。”

毒鳞卫的毒雾弥漫殿内,沈清欢突然抛出孔雀翎,里面装着的“醒神散”化作金色粉尘,竟将毒雾凝成“忠”字。苏晚娘趁机甩出金线,在殿内织出巨大的“山河清平图”,每道针脚都滴着她与萧承煜的混合鲜血。

“看清楚了,这才是民心所向。”萧承煜挥剑斩断皇帝的“鹤形玉佩”,碎片飞溅间,露出内侧的“弑君”密语,“你以为用绣娘的血养兵就能得天下,却不知——”

“却不知绣娘的血,能绣山河,亦能碎皇权。”苏晚娘截断他的话,指尖的金线已缠上皇帝咽喉,“当年我母亲自毁双目护秘宝,不是为了保你这昏君,而是为了——”

“为了让真正的明君,用绣针缝补这破碎的天下。”太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她身着绣娘盟盟主令服,身后跟着云袖、阿虎与无数绣娘盟弟子,每人手中都举着绣绷,上面绣着“清君侧”三字。

皇帝的脸色瞬间惨白,毒鳞卫在绣娘们的“血契绣”前节节败退。苏晚娘望着手中的绣绷,发现不知何时,上面竟绣满了汴梁城百姓的笑脸——那是她昨日在市集偷偷收集的“民心纹样”。

午时三刻,日头正盛。苏晚娘与萧承煜并肩而立,他的断剑已被她用金线重铸,剑柄上缠着她割下的一缕青丝。两人同时挥动手臂,金线与剑光交织,在金銮殿上空绣出巨大的“新”字。

“这是绣娘盟的“改朝换代”秘术。”太后将盟主令牌交给苏晚娘,“以民心为线,忠骨为针,绣出真正的清平世道。”

皇帝发出绝望的怒吼,却在触及绣品的瞬间,身上的“铁手”刺青开始溃烂。苏晚娘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母亲的遗言:“针脚藏心,线缕传情”——原来真正的绣艺,从来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让这世间,再无含冤的绣娘,再无泣血的针脚。

“萧承煜,你可愿与我一起——”她转身看他,阳光穿过他额前碎发,在她眼底织出金色的网,“以绣针为笔,以山河为绢,重新绣出这天下?”

他忽然单膝跪地,用重铸的剑在地上刻出“愿”字:“从你用绣针划破我掌心的那日起,我的命,我的心,便都是你的绣绷。”

沈清欢笑着抛来孔雀翎,云袖与阿虎并肩而立,手中的镖旗与绣绷拼成“囍”字。金銮殿外,百姓们举着“妙针阁”的绣品欢呼,阳光落在苏晚娘的喜服上,将上面的并蒂莲照得透亮——那是用她与萧承煜的血共同绣成的,永不凋零的花。

番外一:绣绷里的情诗

镇北侯府的腊梅开得正好,苏晚娘坐在暖阁里绣婚服,指尖的金线在烛光下泛着蜜色。萧承煜斜倚在软榻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咬唇凝神的模样,甲胄上的狴犴纹被体温焐得发烫。

“别盯着我看,分心要出错的。”她头也不抬,指尖却在绣绷上多绕了个结——那是只有他们能看懂的“同心结”针法。

“夫人这几日总躲着我。”萧承煜忽然起身,靴底碾碎落在地毯上的梅瓣,“可是在绣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晚娘挑眉,将绣绷翻面——只见上面用“隐线绣”织着《诗经》句子,每字都藏在并蒂莲的花瓣里。萧承煜的指尖划过“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八字,忽然握住她手腕,将她拽入怀里。

“原来夫人会写情诗。”他的鼻尖蹭过她眉尾的疤,声音低哑如蜜,“不过比起字……”他低头咬住她唇畔的金线,“我更喜欢夫人用行动表达。”

苏晚娘的脸瞬间红透,正欲挣扎,却听见窗外传来憋笑——云袖与阿虎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前者举着绣绷,后者扛着镖旗,分明在模仿他们的姿势。

“明日就要大婚,你还闹。”她伸手推开他,却不小心扯断金线,露出婚服内衬的“鸳鸯交颈”暗纹,“阿娘说,双面绣要心意相通才能成,你再闹,这婚服就要……”

“就要怎样?”萧承煜忽然吻住她的唇,舌尖卷走她咬着的金线,“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心意相通的滋味?”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绣绷上,竟像极了正在交颈的鸳鸯。苏晚娘恍惚间看见,绣绷上的金线竟自动织出“永结同心”四字——原来真正的双面绣秘术,从来不是靠技巧,而是靠……

两心相印的热度。

番外二:镖旗与绣帕的战争

震远镖局的演武场上,阿虎对着云袖的绣绷唉声叹气。镖旗上的飞虎被他绣成了肥鸭,鸭嘴还叼着根歪歪扭扭的绣花针。

“云袖姑娘,这针比我的大刀还难使。”他抓着头发,镖旗上的线头掉了一地,“你确定要我用这玩意儿提亲?”

云袖抱着臂站在一旁,指尖转着柳叶刀:“怎么,嫌难?当年你单枪匹马劫法场的胆子呢?”

阿虎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他为救被刺客围困的云袖,硬是用镖旗挡下十道暗器,却在她递来绣帕时,紧张得连声道谢都忘了说。

“那不一样!”他梗着脖子争辩,却在看见云袖袖口露出的“飞虎绣”时,突然闭嘴——那是他去年受伤时,她偷偷绣在他绷带里的纹样。

“算了,本姑娘亲自教你。”云袖叹了口气,放下匕首坐到他身边,“先学平针,要像这样……”她的指尖在镖旗上翻飞,飞虎的眼睛突然变得炯炯有神,“看见没?针脚要密,就像……”

“就像你看我的眼神?”阿虎忽然凑近,吓得云袖手一抖,针尖扎进他虎口。

“笨死了!”她掏出绣帕给他止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云袖,等打完这场镖,我就用这面镖旗做聘礼,你……可愿嫁我?”

阳光穿过演武场的飞檐,落在那面歪歪扭扭的镖旗上。云袖望着飞虎爪心的小桃花,忽然笑出酒窝:“聘礼得有绣帕才行——”她从怀里掏出块帕子,上面绣着个扛刀的憨笑少年,“你看,我早就准备好了。”

阿虎望着帕子,忽然抱起云袖转圈,镖旗与绣帕在风中扬起,竟拼成了“天作之合”的模样。远处的苏晚娘望着这对欢喜冤家,忽然握紧萧承煜的手:“你看,他们倒像是从同一个绣绷上裁下来的。”

萧承煜低头看她,眼中映着漫天云霞:“我们又何尝不是?你是针,我是线,缺一不可。”

番外三:小奶娃的绣针风波

镇北侯府的后院里,三岁的萧明绣正撅着屁股翻找母亲的绣箱。小家伙穿着虎头鞋,手里攥着根银线,发间还别着半根绣针——那是今早从苏晚娘发间偷来的。

“明绣,不许碰娘的针!”萧承煜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却晚了一步——小奶娃已经将针戳进了绣绷。

神奇的事发生了:金线自动在绣绷上织出朵小花,花瓣上还缀着露珠般的银线。苏晚娘从屋内走出,看见这幕时轻笑出声:“果然是我的女儿,才三岁就懂得用‘露水绣’了。”

萧承煜黑着脸将女儿抱起来,仔细检查她的小手:“这么小就碰针,长大了还得了?”

“当年你不也偷拿我的绣绷?”苏晚娘挑眉,指着墙上挂着的“飞虎踏雪图”——那是萧承煜初学刺绣时的“杰作”,飞虎的爪子上还缠着绷带。

小奶娃忽然咯咯笑,将头埋进父亲怀里,发间的绣针不小心戳到他下巴。萧承煜吃痛,却听见女儿奶声奶气地说:“爹爹痛痛,明绣绣花花赔罪!”

苏晚娘看着这对父女,忽然想起母亲的话:“针脚藏心,线缕传情”。她伸手接过绣绷,在女儿绣的小花旁添了片叶子,萧承煜则用金线勾出一只护崽的飞虎——一家三口的影子映在绣绷上,竟比任何双面绣都要鲜活。

“以后啊,我们明绣就是最厉害的绣娘。”苏晚娘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不过要记住,绣针不是玩具,是用来——”

“用来绣爹爹的铠甲!”小奶娃奶声奶气地抢答,惹得夫妻二人哈哈大笑。

院外的风轻轻吹过,将绣绷上的金线吹得沙沙作响。萧承煜望着妻女,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绣品,从来不是秘宝山河,而是——

眼前的灯火可亲,枕边的细语呢喃,还有怀中软玉温香的小小人儿。

番外四:沈清欢的西域星图

大漠的风沙卷着驼铃声,沈清欢坐在“解忧绣坊”门口,用孔雀翎拨弄着炭火。铜壶里煮着的波斯奶茶泛起涟漪,映出她腕间新纹的刺青——那是用西域“星象绣”纹的双子座,纪念远在中原的妹妹。

“欢娘,有位商队首领求见。”小徒弟捧着绣绷进来,绷面上用金线绣着北斗七星,每颗星都缀着细小的弯刀纹样。

来客掀开门帘时,沈清欢的指尖顿在孔雀翎上——那人穿着北疆狼族的服饰,腰间挂着的不是兵器,而是半幅中原绣品,纹样竟与萧承煜的断剑暗纹相同。

“在下阿史那隼,久闻姑娘妙手。”男人摘下面罩,鹰隼般的眼睛落在她眉间的朱砂点上,“我想请你绣幅星图,要能在月光下显露出……”他顿了顿,“铁浮屠的兵阵图。”

沈清欢挑眉,指尖的金线已在炭灰里画出北斗七星的轨迹:“铁浮屠是前朝秘军,与我何干?”

“因为铸造他们兵器的人,是令堂。”阿史那隼抛出半枚玉佩,上面的“鹤”形纹样被风沙磨得发亮,“当年柳云娘为护秘宝,将兵阵图拆成星象,藏在七幅绣品里,令姐苏晚娘得了“山河图”,而你……”

“而我得了“星象图”。”沈清欢忽然笑了,从柜底取出卷羊皮,上面用孔雀血绣着十二星象,“阿史那隼,你可知为何中原绣娘从不用活物血刺绣?因为——”她将金线刺入星图,北斗七星竟连成“杀”字,“血绣成时,绣娘的寿命也会折损。”

男人的瞳孔骤缩,却在看见她袖口露出的“绣娘盟”刺青时,忽然单膝跪地:“原来姑娘是绣娘盟的“孔雀使”……当年令堂救过我族圣女,我们愿以铁浮屠为聘,助姑娘——”

“助我什么?复国?”沈清欢打断他,将星图丢进炭火,“我现在只想知道,萧承煜铠甲上的狼首纹样,是不是与你有关?”

阿史那隼的脸色瞬间变了,却在这时,远处传来驼队的歌声,唱的正是中原的《并蒂莲》小调。沈清欢望着漫天星斗,想起苏晚娘绣在信帕上的话:“姐姐,江湖路远,愿你绣出自己的星光。”

她忽然伸手拔下孔雀翎,用翎羽上的金线在男人掌心绣出“归”字:“回去告诉你们可汗,中原的绣娘,只绣和平,不绣杀戮。”

炭火将星图烧成灰烬,却在灰烬中显露出“解语花”的纹样——那是苏晚娘托人带来的种子,此刻正在绣坊后院悄悄发芽。

番外五:柳云娘的十年暗绣

左相府的柴房里,柳云娘借着鼠洞透来的微光,用脚趾夹着绣针。粗布上的“鹤”形纹样已绣了千遍,每一针都藏着不同的密语,有的是“晚娘平安”,有的是“复仇”。

“云娘,你果然在这里。”林鹤年的声音突然响起,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展翅的恶鸟,“明日就是苏晚娘的生辰,你说我该送她什么礼物?”

柳云娘屏住呼吸,指尖的针悄悄刺入袖口——那里藏着她用十年时间绣的“地图”,每道针脚都浸过毒血,只为关键时刻能划破他的喉咙。

“别装哑了,我知道你听得见。”林鹤年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当年你宁愿自毁双目也不跟我走,现在你的女儿却要嫁给镇北侯——你说,他们若是知道彼此的父亲是仇人,会是什么表情?”

柳云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这时,听见远处传来更声——三长两短,是绣娘盟的暗号。她忽然露出微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林鹤年,你看这粗布上的鹤,单脚站立,注定——”

“注定什么?”

“注定,站不稳。”

下一刻,她袖口的毒针已划破他手腕,与此同时,柴房的屋顶轰然坍塌,萧承煜的断剑带着寒光劈来。柳云娘看着女儿焦急的脸,忽然觉得十年暗绣的苦,都化作了绣绷上的金线——虽细,却能织就光明。

“晚娘,记住……”她将藏着地图的粗布塞进女儿掌心,“针脚越密,心越要敞亮。”

如今,那粗布早已化作灰烬,但苏晚娘掌心的老茧里,永远藏着母亲用十年光阴绣下的——

爱与勇气的密语。

番外六:萧承煜的百衲战衣

北疆的雪落在萧承煜的铠甲上,他摸着内衬的新补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苏晚娘新绣的“飞虎踏雪”,针脚细密如北疆的雪,却比任何铠甲都温暖。

“侯爷,夫人的信。”阿虎递来个油纸包,里面除了信,还有团彩色的线球,“云袖姑娘说,这是夫人用三年时间收集的各国绣线,专门给您补战衣。”

萧承煜展开信笺,上面用“飞针绣”写着:“铠甲易冷,人心难凉。每道补丁,都是我在汴梁城替你收集的春天。”他的指尖抚过线球,忽然发现里面混着几根婴儿的胎发——是明绣的。

“阿虎,你说我是不是太惯着她了?”他将线球贴身藏好,断剑在雪地上划出“念”字,“成婚三年,竟连件完整的战衣都不让我穿。”

阿虎憋着笑,看着自家侯爷耳尖的红:“侯爷,您可知夫人为何总给您补战衣?云袖说,夫人是怕……”

“怕什么?”

“怕您忘了,无论打多少仗,都有人等您回家绣绷前。”

萧承煜望着南方的天空,想起昨夜梦中的场景:苏晚娘坐在暖阁里绣绷前,明绣趴在她膝头,手里攥着他的旧战袍,奶声奶气地说:“爹爹的战衣破了,明绣给爹爹绣星星!”

雪越下越大,他却觉得心口滚烫。伸手摸向甲胄内的绣帕,上面苏晚娘新绣了句诗:“愿为飞絮衣,随君到天涯。”

原来最锋利的兵器,从来不是断剑,而是爱人用十年光阴绣成的,不舍与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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