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星冷淡的扫了一眼,道:“我怎样睡不用你管,你安分一点。”
贺北时眉心一凝,被他冷淡的态度伤到了,委屈的“哦”了一声,道:“知道了。”
元星这才躺下,卷了夏凉被将全身裹住,困意袭来。
黑暗中,贺北时侧身,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哀叹道:“以前也没这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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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村靠山,夜晚风大,空气也没那么热,往日元星盖一张薄被刚刚好,今日却不知怎的,越睡越热,像被火炉蒸着,一团火向他逼近时,元星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不是刺目的火光,而是……贺北时的脸庞。
怎么会那么近。
元星盯着面前这张被称为神作的脸庞,血液从脚底开始往头上冒。
趁他没醒,或许可以多看——
呀,贺北时睁开眼睛了。
这下血液凝固了。
贺北时应当还迷糊着,看到两人离那么近一点也不惊讶,一直手抚摸着元星的后背,嘴里嘟囔着,“星星 ,再睡会。”
边说着,边要过来蹭他的脸颊。
元星面色青红,一只手挡在他的脸上,气恼道:“你清醒一点。”
力道不重,却像一个巴掌打在了贺北时的脸上。
贺北时睁大了眼睛,看到元星气势汹汹讨伐的面庞,一瞬间目光清明。
他朝周围看了一眼,道:“不是我,我没碰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一个睡完翻脸不认人。
元星更气,道:“你觉得我会自己跑到你怀里吗?”
贺北时扶着额头,表情有些古怪,小声道:“也不是没可能。”
贼喊捉贼,原来当演员的人脸皮都是这么厚的。
元星掀开被子,却发现身上盖着的竟然是贺北时的被子,自己的早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脸上一阵黑白交替,他坐起来,良久,回眸居高临下的盯着贺北时,道:“今天我就找人来修窗户,晚上你回你房间睡去。”
贺北时躺着,恹恹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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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远山薄雾消散,太阳缓缓上升。
隔壁房间外,脚下是一片玻璃碎地,卸下来的窗框也被砸歪了。
看痕迹,应该是某人蓄意而为之,但元星没有证据。
他先去厨房做完早饭,再去了隔壁请了赵爷爷来修窗户。
贺北时坐在槐树底下吃饭,听赵爷爷和元星一阵聊。
“你住这里那么久,也不见你爸回来看你一趟。”
“他忙嘛,而且房子小,住不了那么多人。”
说着,元星抬眸扫了一眼贺北时,唇角无意泛起微笑。
赵爷爷顺着目光看过去,悄声道:“听村头医生说这帅小伙子是你捡回来的?是不是个傻的?”
正在喝粥的贺北时:——?
元星没忍住,笑出声,问道:“您怎么会觉得他傻呢?”
赵爷爷分析道:“聪明的醒来知道打电话回家,他一直住你这里,可不是有点问题。”
赵爷爷说得有道理。
元星却不好意思附和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完全可以给钱送贺北时离开,坐火车坐飞机都能回到望海,可贺北时没说,他便也不提。
他有私心。
窗框很快被调整好安装上去,元星道谢送赵爷爷离开。
回来时,贺北时还在吃饭。
刚想问一句怎么吃这么慢,元星就看到锅里一大半的粥都没了,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你怎么那么……能吃。”
贺北时非常受伤的瞪大了眼睛。
“别人说我傻你点头,现在你还说我吃的多,星星,我们昨晚才刚同床共枕,今日你就开始厌烦我了吗?”
虽然不会厌烦,但……贺北时吃得就是很多啊,这往日是元星三顿的饭量啊。
他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单薄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坐下拿勺子准备盛汤。
贺北时看准时机,一下夺走了碗,抢过勺子笑呵呵道:“我来我来。”
心态转变也是够快的。
吃过饭,元星在案台前盯着二少爷洗碗。
他不知道贺北时为什么来到这里,但这不是贺北时的最终归所,总有一天要离开。
眉头蹙了良久,元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再和家里打个电话?或者直接买票回去?”
手里的水哗啦啦流动,贺北时眸色晦暗,问道:“你是想赶我走吗?”
他站在台前一动不动,任由水白白流走,元星看不惯,冲过去把水龙头关上,非常不客气道:“别浪费水。”
他避开了这个话题。
贺北时眸光一闪,湿漉漉的手抓住了他,明亮的眼睛盯着。
近乎求婚般真诚,道:“你放心,我以后绝不再搞破坏了,我不白白住在你这里,我帮你种花,帮你打扫卫生,帮你洗衣服,帮你洗澡——”
元星眉头再次蹙起。
贺北时噤声一瞬,改口道:“帮你放洗澡水。”
“不用。”元星惜字如金。
“那我给你倒洗脚水。”贺北时追加一句。
大明星还有给人洗脚的癖好?
想到什么,元星猛地抽出手,咬牙切齿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