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保持的清醒?”上官逸声音颤抖地问道,洛阳城那几个身中玉螳之毒的新婚夫妇他见过,心智全被淫毒侵蚀,想让他们恢复原状谈何容易,范衡怎么做到的?
“毒在心包。”范衡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现在可以掌控自己的理智,全凭真气将毒强压在经络一隅,只要我再冒点险,将偏安一隅的毒素转至某条经脉末端,便可让毒素搀在血液中排出,我来这里就是想请教,哪条经脉合适?”
上官逸彻底被范衡的疯狂整得无话可说,范衡这话的意思简直是我砍掉自己的哪个部位更够保下自己小命,知道危险就不要手贱拿自己的命当儿戏啊!
“算了,我自己试试,”范衡拿起针将自己十个指尖全部刺破。
上官逸阻止不迭,扔下书本将范衡手中的针夺走,医术学的不怎么样,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毒素一旦入体,就像洪水一般,堵不如疏,你想到这种作死的法子,合该经受一遭玉螳之毒凌迟经脉之苦,我只能保你的命,至于你会不会变成玉螳受害者那样,看你自己造化,好在你已经有牧溪……”
上官逸话没说完,范衡十个指尖一起浸出鲜血,范衡挨个用力吮吸了一遭,最终咬破中指让血流的更快更多,随着中指血液加速流出,范衡身上的红痕渐渐开始变淡,范衡顺着中指的穴位向上再划一刀,血水在地上蜿蜒。
上官逸担心地触摸范衡心口位置,跳动得令人心惊,手底的皮肤也滚烫灼人,范衡一向体质偏寒,身上也不会太暖,如今竟然透支真阳去催动毒素外排 ,简直是在饮鸩止渴!
上官逸想用温针帮范衡护住那点可怜的真阳,却唯恐一针下去,范衡直接借用外来阳气加速本就不多的真阳耗竭,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毒素好像排干净了。”就在上官逸手足无措,想要找牧溪过来帮忙时,范衡忽然从血泊中起身,看着自己已经恢复如常的胸口道。
上官逸急忙上前试了试范衡的脉,虽然又虚又涩,可总算是个能活下去的脉象,范衡目光清明,理智也保住了,上官逸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地上,好险,差点以为范衡要折在这里了……
“就是有些冷。”范衡便缠裹伤口边不住地打着寒战,明明已经春日融融,可身体却是如坠冰窖。
上官逸没好气地扔给范衡一床毯子道:“你真阳耗竭的厉害,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范衡全然不顾身体冰冷的事实,兴奋的看着中指的伤口道:“原来只要让玉螳之毒沿经络循行一周再从原点出去就好,上官师傅,若是用药解玉螳之毒,能不能也利用药物归经之性慢慢将毒消解呢?”如果可以做到,那沧海的玉螳比起寻常的媚药也高贵不到哪里去,沧海首领知道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上官逸叹气道:“也就你能做到这种地步了,用药的话,我也试过一段时间了,看你的反应,毒素聚在心包对神智的损伤最小,我再想想……”上官逸之前去看玉螳受害者时,那些夫妇淫毒入体,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只通过表象也无从得知玉螳详细药理,范衡的解毒过程倒是给他一些灵感,试一下说不定真行。
“上官师傅一定可以做到。”范衡信心满满道,“你的仁心本就是最好的武器。”
范衡裹了一会儿毛毯,身体总算不再打寒颤,便辞了上官逸离开妙仁医馆,司徒杏儿和张涵虚看到范衡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还以为范衡又被人砍了几刀失血过多,范衡胡乱搪塞几句便匆匆离开。外边太阳眼看就落山了,再待下去,身体又要受不住寒气了。
另一边,牧溪去星彩坊看了阿彩,她中的胜晚霞在上官逸和司徒杏儿的联手医治下,已经没什么大碍,阿彩脸上被死亡笼罩的阴霾也已经消失,牧溪静静看着阿彩兴冲冲给自己展示新改进的舞蹈,思绪却跳到范衡手腕上引人注目的伤痕,还有范衡不着痕迹地躲避他的触碰之事,牧溪越想越在意,不等阿彩跳完舞,就离开了星彩坊。
牧溪回到思源山庄时,听到浴室传出地水声,总算松了口气,顾缘巧来庭院看到牧溪在,就把姜汤交给了牧溪。
“二公子说是受了些风寒,就嘱咐我熬些姜汤送来。”顾缘巧往浴室方向看了眼,不由得跟牧溪小声道,“说来也奇怪,这几天这么暖和,二公子怎么突然受了风寒,刚回来的时候脸色也难看的厉害,牧公子,你在这多帮忙照看照看,二公子素来体寒,这些天一直奔波,就怕身体吃不消,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知道了。”牧溪接过姜汤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缘巧走后,牧溪打开茶壶看了看里边黑乎乎的姜汤,似乎还有红参桂圆等培补气血之物,跟当初他第一次来思源山庄时顾缘巧给他准备的汤药挺像的,牧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端着姜汤去了范衡那里。
范衡已经穿好衣服在屏风前的藤椅上半躺着休息,看牧溪来了,慢吞吞朝牧溪挥了挥手,牧溪放下姜汤板着脸探了探范衡的脉息,脸上表情更加不悦起来。
“缘巧说你受了风寒?”牧溪皮笑肉不笑问道,谁家受了风寒面色惨白成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