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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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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赤瞑教的毒蛊残卷在贵宫?”范衡也不再啰嗦,直接开口询问道。

水月夫人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范公子是从何处听说?”水月夫人思索了一会儿,又屏退了旁边的侍女。

“看来毒蛊残卷确实在玉树宫,”范衡肯定道,“玉树宫向来与世无争,历代宫主也只是贯彻着尽全力帮助落难女子的宗旨,不知宫主此举究竟何意?”承宇直交待毒蛊残卷是被送往了玉树宫,但玉树宫偏安于敦煌,根本没那能力利用毒蛊残卷搞事,利用残卷灭了玉树宫也着实没必要,沧海这同操作让范衡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好先诈一下水月夫人了。

水月夫人和箐诺对视一眼,箐诺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布包回来,在范衡和牧溪面前打开了布包,正是失踪在汴州的那份有着五步蛇皮封面的毒蛊残卷。

“这是玉树宫半年前收到的,”箐诺解释道,“应该是范公子说的毒蛊残卷,据刘阿婆说,信使送到山脚下便离开了,当时我们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后来才收到江湖零散的传言,总算明白此为何物,可玉树宫实力低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前天昆仑派说起沧海的柳五郎居然大闹武林大会,我们才知道如今的江湖局势已经如此动荡不安,玉树宫不想卷入这场纷争,更不想成为这场纷争的牺牲品,可毒蛊残卷居然送到我们这里……有人想拉玉树宫下水……不知范公子这边可有眉目?”

范衡抚摸着封面,蛇皮滑腻冰冷的触感告诉他这本书确是真品,书角还有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缺损,缺损的部分在郭北城尸体上。

“当年玉树宫并没有参与对沧海的围剿,”范衡道,“照理说也不会成为沧海复仇的目标……”

水月夫人一下子站起身来,“我们玉树宫何曾开罪过任何帮派,为什么……为什么沧海要将这种不祥之物送给玉树宫?那么多人想要残卷,其中肯定不乏不择手段之人,一旦消息传扬出去,玉树宫岂不是有灭门之灾!范公子,这个消息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水月夫人从容优雅之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惶惶不安的一宫之主。

“目前消息封锁在我这里,”范衡哗啦啦翻着残卷,“但以后……沧海目前是想编织恐惧,疑心和贪婪的网,从而扩大争斗范围好从中牟利,宫主不妨想一下玉树宫有什么值得沧海动手的地方。”

“地势……”水月夫人呢喃道,“玉树宫有着易守难攻的天险,但如今的实力却很难顶得住沧海的手段,沧海若是另寻总部,玉树宫很划算。”

牧溪用力握紧圈椅扶手,“沧海想要寻找下一个总部吗?”沧海在金陵总部被毁,玉树宫有着大量建筑群,有天险,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确实是块唾手可得的肥肉,玉树宫手里的残卷是沧海随时可以祭出的催命符,散布谣言,传播恐慌,借刀杀人,隔岸观火……办法太多。

“那么沧海最后需要的……不过是一座堆满尸体的玉树宫空壳罢了。”牧溪拿过范衡手中的残卷,语气中也掺杂了几分残忍。

箐诺一下子跪在范衡和牧溪面前,“请思源山庄救玉树宫于水火!”现在的玉树宫别说沧海,就连那些诡计多端的岭南帮派都不一定能顶住!

“范某担不起圣女如此大礼,”范衡连忙将箐诺扶起道,“而且只凭我和阿牧,恐怕做不到这一点。”

箐诺倔强地甩开范衡胳膊想继续下跪,被水月夫人喝止:“ 阿诺,玉树宫的事情不要麻烦别人!”

“可是……”箐诺回头看向水月夫人,“玉树宫又该如何自保?”玉树宫人虽多,可高手寥寥无几,难道眼睁睁看着沧海算计她们吗?

范衡轻轻敲击着桌面思忖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般对箐诺道:“现下守住玉树宫最合适的力量在敦煌李知府那里,我可以去找李知府调兵守在祁峰山周围,沧海不仅是江湖的敌人,也是朝廷的眼中钉。”要是沧海目标是想把玉树宫当作新的总部,官府的人出面要比江湖的散兵游勇好用的多,官兵驻扎祁峰山,也是对沧海明晃晃的震慑,沧海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有行动,便是自投罗网。尽管借用玉树宫当饵也不错,但这个饵太脆弱,钗裙不朽,蒲柳何辜,对付沧海还犯不着拿那些女人的命做赌注。

“你可以找知府调兵?”箐诺不可置信道,“你不是思源山庄的人吗,怎么……”思源山庄一个洛阳的江湖组织,怎么能指挥的动敦煌的官兵?

范衡将毒蛊残卷重新包好,“这残卷我就收下了,你只需要相信我可以就行,明天我们就下山找李知府,放心,玉树宫不会受到这次事端的波及。”

箐诺怔怔坐在圈椅上,这次危机就这么解决了?

水月夫人也盈盈朝范衡拜了一下,“那就有劳范公子和牧公子辛苦一趟了,这份恩情水月宫铭记于心,誓死不忘。”

说话间,刘阿婆在门外说酒菜已经备好,请贵客前往花厅用餐,水月夫人应了一声,便领着范衡和牧溪去了另一个稍小些但同样明亮的大厅,厅内摆着绢布制造的假牡丹,分别装在四边墙角的花瓶内。

“这花是玉树宫成员们为庆祝建宫周年而特意赶制的,”水月夫人介绍道,“深山中生活苦闷,做这些小玩意也聊可打发时间。”

范衡抚摸着娟制的花瓣,绢布用浆糊之类的东西加固过,花瓣才可固定姿态不塌陷,花蕊是用黄色的纸屑拼接而成,虽然与真正牡丹有所差距,但在这座玉树宫,倒显得活力十足。

“当真巧手。”牧溪低头闻了闻牡丹花瓣,一股玫瑰香味袭来,但在这种清苦环境下,谁还会在意这份倒错呢?

尽管水月夫人吩咐准备好酒好菜,但这次范衡和牧溪突然前来,厨房实在来不及准备多豪华的菜肴,席间只有野鸡炖干蘑,孜然烤猪肉和咸肉干笋几样荤菜,箐诺和水月夫人脸色都难堪起来,恨不得桌上那几盘清炒野菜带着那年份不足的酸枣酒赶紧消失。

“宫主果然有心,”范衡拿起筷子解围道,“我们在洛阳,哪有机会吃到这么纯正的野味,阿牧,这次我们可有口福了。”

牧溪也看出了水月夫人和箐诺的窘迫,也连忙夹了几筷子不知名的野菜尝了尝,“确实,我可得多吃点,离开玉树宫可就吃不到这么可口的山货了。”

箐诺脸色总算和缓了些,“山间野意儿,正好给你们吃个新鲜,这些东西玉树宫倒是天天吃,我们反倒想吃你们洛阳那些精致餐点呢。”

“圣女可以借着参加我跟阿牧的婚礼来洛阳看看啊,”范衡端着酒杯喝了口酒,“玉树宫久居深山,你身为圣女,勤与外界联络也在情理之中嘛。”

箐诺一下子兴奋起来,整个身体前倾巴巴望向自家师父:“可以吗?师父,我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呢,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不可以。”水月夫人斩钉截铁回绝道,“跑那么远,对你武学修为有什么用处吗?我看你就是心野了,给我好好待在玉树宫,哪也别想去!”

箐诺脸色立马垮了下来,身体也软趴趴歪在椅子上,“还说我心野,师父年轻时不也是四处游山玩水吗,我如今想要出去的时间还不如师父的闭关时间长哩……”

“箐诺!”水月夫人用力摔下筷子,“我看平日对你是太骄纵了,你若再摆出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就赶紧离席!”

范衡眼见箐诺挨训,席间气氛也变得压抑不堪,赶忙朝水月夫人举起酒杯道:“圣女天赋出色,将来必会成为庇护一方之人,宫主何必如此严苛,还是说,宫主觉得我跟阿牧同是男子,为世俗不容,婚礼也污秽不堪,才不屑让圣女参加?”

“范公子这是哪的话,”水月夫人连忙换上笑脸,“我只是觉得玉树宫事务繁忙,阿诺实在走不开身,要是有时间,我肯定不会拦着阿诺的。”

范衡没有接话,只是好整以暇地往自己杯中倒酒,水月夫人场面话说的好听,但箐诺这个婚礼指定参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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