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剧本呢?”牧溪看着房间内古朴雅致的陈设问道。
“在这里。”牧溪身后传来衣料落地的声音,韦幸初指尖轻点牧溪后背,“你为什么不回头看一眼呢?”
牧溪轻声叹了口气,“非礼勿视。”
“那张涵虚呢,你看过他吗?”
“看过。”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比一比,我们谁更好看?”
“他好看。”牧溪不假思索回答,这有任何疑问吗?
韦幸初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不看看怎么知道!”
牧溪忍无可忍,张嘴就是扎心之语,“他比你干净多了,你一个奴颜媚骨的戏子也配和他相提并论!把衣服穿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说什么!”韦幸初发出尖利的叫嚷,伸手想扳过牧溪肩膀让他面对自己,结果手刚抬起来被牧溪一把拽住,天旋地转间整个身体倒飞出去。
牧溪惊讶看着韦幸初赤裸的后背,一时间放松了对韦幸初的钳制,韦幸初抓住机会狼狈逃开。
“那是什么东西?”牧溪用力眨了眨眼睛问道,“你究竟是谁?”韦幸初后背上文了伸着赤红长舌的妖鬼形象,身材畸形的赤裸妖鬼在燃烧的火焰中起舞,左手拿着盛有粉红食物的金碗,右手持有颜色苍黄的拨浪鼓,腰间别着奇怪式样的长笛,妖鬼那血红的眼睛怒视观看者,仿佛已经宣判不敬鬼神之人的灭亡。
“好看吗?”韦幸初转过身来,胸前文着周身由金银珠宝组成的女妖,只是她四肢肘膝关节以下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飞舞的缎带。
牧溪神色迷离,痴痴将手伸向韦幸初胸口,“惊为天人。”
眼见牧溪已经沉沦,韦幸初胆子也大了起来,披起薄毯缓缓靠近牧溪,神情中掩饰不住的得意,“我还是奴颜媚骨的戏子吗?我和你那位张涵虚到底谁干净?”
牧溪疑惑地指了指韦幸初胸口的文身,“她……”
“是梅甘女神,”韦幸初挑逗地触摸着胸口文着眼睛的位置,“这是她和苦无神降临的标记,你要是成为他们的信徒,同样也可以……”
牧溪目光一下子狂热起来,一下子揪住韦幸初蔽体的薄毯:“我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信徒?”
“帮我们准备祭品。”韦幸初轻柔地在牧溪身边耳语。
“祭品?”
“是用来取悦神明的东西,一旦祭祀完成,你的整个身心,灵魂……都会被洗涤……”韦幸初将手覆在牧溪胸口,“你会彻底脱胎换骨。”
“需要我做什么?”
韦幸初媚笑着张开腿,“先把我伺候好再说。”
回答韦幸初的是脖颈的剧痛和无边的黑暗。牧溪一脸嫌弃地将韦幸初推开,端起茶杯燃起青烟的香炉泼了过去,这么拉跨的催情香和摄魂术,也敢在他面前献丑?
这种摄魂术牧溪太熟悉了,是水月善用的,只是韦幸初武功低微,范衡要是能发挥出水月五成功力的话,韦幸初最多两成。要是水月知道他教出来的弟子干这种勾当,恐怕也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他为了套出情报可以忍,但他的忍耐力只能到此为止了。
牧溪抬手往窗外丢了颗石子,窗外窥探之人应声倒地,牧溪心知窗外之人没一个时辰绝对醒不了,便放心开始搜韦幸初的房间。
“什么玩意儿……”牧溪拉开匣子看到发着金光的角先生,这绝对是对黄金最大的亵渎。牧溪转念一想,连助兴之物都能用黄金制作,看来这娱心馆内还真是富的流油,只靠几个戏子卖艺或者卖身的收入不可能撑起这么奢侈的生活,韦幸初信仰的神明是从何而来,祭祀又是什么流程,祭品是什么东西……牧溪满脸纠结地看着韦幸初,睡是肯定不能睡,要不还是回归严刑拷问的老路吧……
牧溪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物品,范桐房间中不翼而飞的镶钻紫金凤摆件,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牧溪再次在房间中仔细搜了搜,居然还有范桐戴过的翡翠耳环,不知谁家姑娘绣的鸳鸯戏水香囊,金丝编织而成的袖珍花篮……牧溪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白色衣服,但用料极尽考究,主打低调奢华,一口上方盖着红布的箱子引起了牧溪的注意,牧溪熟练地撬锁打开箱子。
“嘶……”牧溪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箱中摆满了白色的丝绸方巾,无一例外上面都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淡的红褐色。韦幸初那王八蛋究竟对那些姑娘干了什么!
严刑拷打,必须严刑拷打!
牧溪大步走向韦幸初,劈脸给了一巴掌,韦幸初幽幽转醒,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牧溪点了哑穴。
牧溪抄起箱子将里边染血的方巾尽数抖在韦幸初头上,“她们那么崇拜你,为了你不远千里迢迢掏钱给你的白节英捧场,你个畜生居然敢!”利用涉世未深小姑娘的仰慕,作下如此禽兽不如的勾当,这种人先阉后杀一百遍都难消心头之恨!
韦幸初第一次看到怒气值点满的牧溪,想开口说话,却被点住哑穴,只能拼命摇头示意牧溪他是无辜的。
牧溪将镶有彩钻的紫金凤摆件放在韦幸初面前,“这个装饰品的主人,你有没有碰过?”
韦幸初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摆件,这个饰品的主人是谁来着?
韦幸初的迟钝彻底激怒了牧溪,牧溪露出残酷的笑容,慢慢拔出了匕首。
“阿牧!”范衡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牧溪身后,牧溪恍然回头,手上的匕首停滞在半空,随即迅速插在韦幸初颈侧,韦幸初脖子上缓缓渗出鲜血,身体却一动都不敢动。
范衡看了韦幸初一眼,忽然周身泛起可怕的杀气,韦幸初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你没事吧?”范衡担心的扶起牧溪,屋内残留催情香的味道,韦幸初毛毯之下浑身赤裸,这情景他怎能不气?
牧溪撤掉韦幸初身上的毛毯 ,给范衡看韦幸初身上的文身,将韦幸初交代的情报告诉了范衡。
“公子,这究竟是哪里的神明,怎么如此诡异?还有他说的祭祀,这种东西究竟需要什么样的祭品?”
范衡朝外边咳嗽两声,阮筱筱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韦幸初脸色又白了几分。
“阮姑娘,下次祭祀什么时候开始?”范衡问道。
“半个月后。”阮筱筱看到地上蜿蜒的鲜血后几乎站立不住,找了个角落抱膝坐下低声回答。
“看来得抓紧时间了,”范衡将韦幸初翻了个面,指着后背那个名为无苦的神明手上拿的碗,“里面是人的脑浆,拨浪鼓两面由人的颅骨反扣而成,鼓面是人皮,敲击的弹丸由指骨打磨,娱心馆背靠一所规模庞大的教派,他们每年都会派祭司来主持祭祀取悦他们信奉的梅甘和苦无。”
“祭品是……”牧溪不寒而栗,娱心馆每年来看戏的观众,尤其是年轻女子不在少数,韦幸初就是他们苦心打造用于吸引猎物的诱饵!
阮筱筱抱着双膝不住的发抖,“你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是一伙的……”
“谁和谁一伙?”牧溪注意到阮筱筱的惊恐,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