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虚面对沈清羽的退步有些不知所措,“被放荡不羁的邪道人物吸引,这一点我倒是也走了师父的老路……”张涵虚苦笑着跟了上去。
沈清羽身为高手,将张涵虚的话一句不落听进耳中,瞬间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毒魔之子状态,“明日我想去天目山寻找防风氏的遗骨,你若是想跟我道歉,跟我一起去山中待几天如何?正好让你看看我这些年是怎么在仙谜山活下来的。”
“不过是履行之前的承诺罢了,”张涵虚一本正经纠正道,“道歉,你想的还挺美。”
范衡和牧溪吃了半天的瓜,一听这俩要去天目山待好几天,不禁担心起来,沈清羽丢山里喂狼也就算了,张涵虚可是伤不得。
“涵虚,”牧溪提醒道,“天目山常有毒蛇野物出没,对你来说,太危险。”
“再危险,还能有仙谜山危险?”沈清羽满不在乎反驳着。
范衡一把将沈清羽拽下楼梯,凶神恶煞威胁道:“张涵虚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让你后悔从仙谜山出来!”他解开沈清羽的禁制可不是让这货带着张涵虚作死的。
“范衡,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沈清羽向后一跃,轻松躲开了范衡的钳制,居高临下强调道,“就算我出事,也不会让张涵虚出事的,要是连自己意中人都护不住的话,我哪有脸活在世上。”
牧溪走到张涵虚身边提醒道:“去看看热闹得了,不要相信沈清羽的任何花言巧语。”沈清羽不会让张涵虚有危险,但这小子也没憋好屁,荒山野岭的,要是沈清羽玩起心机来,张涵虚清白就危险了。牧溪忽然很想封掉沈清羽的冲脉。
沈清羽见这架势气不打一处来,“俗话说劝和不劝离,有你们这么挑拨离间的吗?”这俩缺德夫夫,张涵虚很明显对他心怀好感,就非得干这种拆散良缘的勾当!
“你俩若真两心相许,何必害怕我们几句挑唆?”范衡挑衅起来。
“来来来,我们出去较量!”沈清羽被激怒,撸起袖子就准备跟这个罪魁祸首一较高下。
“公子,你不是饿了吗,吃饭要紧。”牧溪见势不妙,赶紧将范衡牵走。
“清羽,明天还要去山中找遗骨,不好休息体力可跟不上。”张涵虚也适时将沈清羽往搂上客房拽。
一场剑拔弩张的争斗瞬间偃旗息鼓,沈清羽得到张涵虚示好,范衡得到了牧溪的请客,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我可以将这玩意儿扔到楼下吗?”天外酒家,范衡皱眉咽下嘴里的西湖醋鱼,牧溪终究没有按捺住好奇心,点了这个。
“别摔摔打打的,放远些别吃了,剩菜留给店家处理吧。”牧溪苦着脸喝了口茶将嘴里酸腥的气息冲淡,他宁愿这条鱼好好活在西湖中,别被人捞上来受此酷刑。
范衡看着远处繁华的万家灯火,轻声叹道:“原素南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治下百姓还算安居乐业,这几天你我逛了不少地方,几乎不曾看到衣衫褴褛之人。”
“但这也不能掩盖原素南的罪孽。”牧溪毫不留情指摘道,“任由原素南,童岩钊之流在杭州兴风作浪,在富有繁华的杭州城也会被蛀空的。”
忽然,一阵快板声响起,是熟悉的莲花落曲调,范衡疑惑地回头看去,席间一位身穿五彩斑斓长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堂中气势十足的打板。
“这衣服形制倒有几分像林秋枫的道袍,但颜色花俏了不止一点。”范衡悄悄在牧溪耳边调侃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老者一改利落的说唱,嘴里发出悠长的叹息,从袖中取出袖珍的桃木剑在掌中念念
有词地比划。
老者滑稽动作取悦了席间的看客,几枚铜钱纷纷扔到老者脚下,老者也没有客气,落落大方朝众人稽首,弯腰捡着脚下的铜钱,范衡看到铜钱滚到自己桌子底下,便好心帮老者去检,却被老者一把捏住手腕,力道之大,让范衡目光瞬间警惕起来。
“你是谁?”范衡捏着铜钱不撒手。
老者盯着范衡手中的铜钱一言不发,范衡见状松手将铜钱扔回地上,老者忙不迭钻到桌子底下去捡,突然范衡感觉自己小腿被人摸了一把,立刻抬脚踢过去,老者灵敏躲过,朝其余人拱手道谢后理都没理会范衡直接走人。
范衡默不作声目视老者离开,待离席后,范衡拉着牧溪去了人迹罕至的街角,从靴筒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处地址——金凤街九号屋。
牧溪熄灭手中的火折子,“这是那个唱莲花落的老者给的?”刚才那老人拱到他们桌子底下好一会儿,就为了给范衡递张纸条?
“金凤街……”范衡扔掉手里快要燃尽的纸条,他来杭州城这几天,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条街?
“那老者来历不明,我们最好不要贸然前往。”牧溪同样没没有听过金凤街这个地方,而且那老者身份可疑,这种时候突然出现怎么看怎么不安好心。
“那人究竟是何来历,还得我们亲自问问才行。”范衡走出阴暗的街角跃跃欲试道,那个老人是高手,不管是敌是友,他都想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