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范衡抱着牧溪不想撒手,“我后悔了,你别去参加那场宴席!”让牧溪去赴那场鸿门宴,他才不舍得!
“我跟你……”牧溪挣了两下没有挣脱,索性放弃,用力闻了闻范衡颈间木槿味道,“做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阻止我去赴宴。”
“我替你去!”
“别任性了,他们点名要我。”
“你要我还是要赴宴!”
“当然是都要了。”牧溪义正言辞回答道。
范衡挫败地松开手臂,“那我只好跟踪你了。”
牧溪颇为无语地叹了口气,“我也是玄鸮堂排得上名号的杀手,怎么可能受宴席中几个三流货色的摆弄,你不用这么小心。”
“那给你加料的酒,你喝不喝?”范衡反问道,“不喝,你融入了他们,喝了,等你的是万丈深渊,你怎么选?”
牧溪沉默,范衡乘胜追击,“他们对你动手动脚,你是忍下来,还是折断他们的手脚?”
“我赌的就是他们那些体面人不会在宴席上就表露出急色之态。”牧溪穿着衣服道,“躲酒的手法我以前学过些,小倌应付客人咸猪手的办法我也会,放心,除了你,谁也没机会占我便宜。”
“你当过小倌?”范衡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
牧溪急忙安抚,“以前当杀手的时候假扮过,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范衡脸色缓和些许,再次将牧溪捞进怀里,“不管你以前怎样,我的阿牧永远都是我的无价之宝。”
牧溪指尖抚过范衡肩胛骨,范衡手臂骤然收紧,牧溪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但他是真的没力气了,只能懒洋洋往一边歪去,范衡覆身上去的时候意识到牧溪的疲惫,只好放弃了接下来的亲近,转而帮牧溪揉起腰,
牧溪注视着屋内昏暗下来的光线,范衡是真的饿的不轻……
“什么时辰?”牧溪问道。
“酉时三刻。”范衡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你怎么总是能将时间记这么清楚?”牧溪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顺便将身边一缕范衡垂下的长发捏在手中把玩。
“这是男人的尊严。”范衡自豪地直了直身子。
“我没问你这个……”
深夜,牧溪当着几个杂役的面气呼呼回到童岩钊给自己准备的房间,一刻钟后,牧溪默默回到范衡的住处,一气儿拱到范衡的被窝。
“睡不着,给我讲故事。”牧溪耍赖般抱住范衡手臂。
“那我给你讲个在未来,人类在追求永恒的路途中被永恒奴役的故事……”范衡梳理着牧溪的长发讲故事娓娓道来。
牧溪听的入迷,直到最后才怅然若失松开范衡衣襟,“所以魔术师最后也没有集齐爱人的信息碎片复活爱人,万念俱灰之下跟新世界的独裁者同归于尽?”范衡舌灿莲花,给他讲述了个绮丽又玄妙的未来,一个巨大的中央城堡,繁华,安逸,祥和,与之相配的是脑中被安放读心装置的百姓,冰冷的圆球形机械,洞悉一切的冰冷规则,暗流涌动的地下和神秘的荒野,不食人间烟火的祭司和精通催眠魔术师的纠葛,牧溪甚至有些疑惑那究竟是不是爱,但绝对比故事本身更加迷人。
范衡遗憾地点了点头,今天他讲的还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然后呢,新世界独裁者死后怎样了?”牧溪关切问道,“潘多拉计划落空,不同人种争斗还在继续,世界不还是会回归焦土吗?”
“世界不就是从繁荣走向焦土不住的轮回吗?”范衡安慰地拍了拍牧溪后背,“至少我们不必担心这种无聊的问题。”
“那我要魔术师和祭司活着。”牧溪任性提议道。
范衡有些好笑地亲了亲牧溪嘴唇,“那就让他们都活着,一起打败新世界独裁者。”
牧溪这回是真累了,抱着范衡沉沉睡去,梦中,他也来到那片奇异的未来世界,看到范衡穿着完全不属于原本世界的服装,拿着可以射出比弩箭还快的黑色铁块,朝自己得意洋洋摆了个自以为帅的造型,却没有注意到呼啸而至的机械蜂群,牧溪急忙上前扑倒范衡,没想到被范衡翻身压倒在地。礼花在头上炸开,周围一片喝彩。“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吆喝传进牧溪耳中,牧溪面红耳赤躲在范衡身下,“别闹了,我答应了!”
牧溪一下子惊醒,看到正上方范衡似笑非笑的眼睛。
“真答应了?”范衡身子蛇一般往床尾方向游移。
牧溪刚醒来还一脸懵逼,他答应什么了?直到小腹下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呼吸,牧溪一下子支起身子将范衡拽起,“用手吧,我和你一起。”他以前就没受得住诱惑,下场就是直到日上三竿他都没能起床。
“好吧。“范衡奸计没有得逞,只好由着牧溪的意思来。
牧溪的坚持效果卓著,范衡也没有过多纠缠,尽兴后就乖乖穿好衣服准备下一场的演出。
只是,这次没有韦幸初的场次,但来娱心馆的人还是不少,范衡心疼牧溪昨晚受累,故意将曲子缩减,好让牧溪早点休息,没想到却将台下看客的胃口吊起,有人花大价钱邀请二人返场,范衡毅然决然地选择替牧溪登台舞刀,在其他乐师的弹奏中,范衡招式相较于牧溪更偏轻灵,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使刀,台下之人看出门道,扔给范衡一柄剑,接下来表演更加行云流水,叫好声也络绎不绝。一支簪子在飞舞中甩向台下,引得众人哄抢,童岩钊为了控制局面赶忙停止了演出。
后台,童岩钊以过来人的语气拍了拍范衡后背,“别伤心,你今天出的风头可不比牧公子少,若是想报复恋人的背叛,何不同样背叛他呢?”
“娱心馆中,你背叛我,我背叛你?”范衡嘲讽道,“我还肤浅献祭自己身子报复别人。”
“把你爪子拿开!”牧溪在童岩钊背后发出杀气腾腾的威胁。
“哼!”范衡斜睨牧溪一眼,装作不领情拂袖而去。心中却爽的一批,又看到牧溪吃自己的醋了!
牧溪错愕地望着范衡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适时浮现出一阵落寞。
“别跟他一般见识!”童岩钊谄笑着挡住范衡的背影,“跟你说个事,你身上橙花的味道虽好,但有人不喜欢,去赴宴的时候记得洗掉它。”
牧溪皱眉道:“我知道了,除了橙花,别的都可以是吧?”回头蹭一下范衡的木槿用一下估计没什么大碍。
童岩钊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告诉牧溪别无禁忌后就匆匆离开。范衡从角落走出来,很不高兴地鄙夷了一下赴宴宾客的品味,顺便在黏在牧溪身上好一会儿,毕竟接下来要告别这味道一段时间了。
阮筱筱凑巧看到二人腻歪在一起的一幕,尴尬地咳嗽两声,提醒二位这里可是人来人往,注意些影响。
“姓童的最近忙些什么,怎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范衡问向阮筱筱,毕竟她是杂役总管,掌握娱心馆一手资料。
“好像是整理金凤街十八岁以下孩童的名单吧……”阮筱筱轻啐一口,“老东西,想给娱心馆进点新鲜货色。”
“出金凤街的其中几个名额都是童岩钊亲自挑选的吗?”牧溪好奇道,童岩钊审美可不咋地。
阮筱筱理所当然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韦幸初就是当年童岩钊亲自挑选的。”
韦幸初也来自金凤街?范衡和牧溪对视一眼,这倒是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阮筱筱凉薄一笑,“也难怪你们不知道,韦幸初对他的出身可是忌讳的很,从不准别人传播议论的,要是有人当面揭穿他的身世,那可真就时往他心窝子上捅刀子呢。”不过,事后肯定会招致韦幸初的报复罢了。
“那可真够忘本的,”范衡肆无忌惮嘲笑道,“恐怕最看不起韦幸初的还是他自己个儿。”
阮筱筱杂务繁忙,并没有跟范衡和牧溪聊多久,便带着几名杂役匆匆离去,范衡和牧溪查了查后边两天娱心馆的剧目表,都没有他二人的名字,难得空闲,范衡又起了性子,拽着牧溪就往屋里走。
“公子,我觉得我们还是查一查童岩钊的动向比较好,他不是想去金凤街挑选合适的调教对象吗?不如我们看看到底是怎么个选法。”牧溪还觉得有些腰酸,于是找了个理由拒绝范衡的求欢。
范衡贼心不死地揉了揉牧溪的腰胯,被牧溪灵巧躲过,范衡瞬间有了一种名为卸磨杀驴的悲凉感。
嘴角传来湿润的触感,范衡喜出望外,不假思索掌握回了主动权,良久才舍得分开。“走吧,去金凤街看看。”范衡拉着牧溪的手朝外走,现在像他这么好哄的爱侣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