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有什么事吗?”
盛凛秋还在一旁,时伢勉强忍住不耐烦,耐着性子问楚似桉。
对方上扬着尾音的嗓音透过手机带了些电流般的失真:“你人呢?我还想找你一起吃饭。”
“在外面,下次吧。”
“外面?和谁在一起?”楚似桉像是没有察觉到时伢的敷衍,不依不饶地继续问。
“不太方便说,没有急事我就挂了。”
时伢捏着手机边框,无意识用指甲抠着手机壳。
“时伢你看看你,自从进了大学就对我冷淡这么多,要不是知道你没有恋爱的那根筋,我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时伢诡异地沉默了一瞬,手机音量比较大,楚似桉的每个字都能清晰地传进盛凛秋的耳朵里。
怕盛凛秋尴尬,时伢捂住听筒:“怎么可能!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为什么还能扯到谈恋爱上去。”
“什么朋友?”楚似桉的重点依旧在查岗上。
时伢冷淡下来:“你有点越界了。”
楚似桉焦虑的心情被时伢难得冷漠的声音刺激到,犹如被浇了一头冰水,冷静了:“我太急了,抱歉。”
“没事,要吃饭下次发消息给我就好。”毕竟是竹马,时伢无奈地叹气,还是放柔了语气,“下不为例啦。”
“嗯。”楚似桉的反应有些不对,但时伢现在没心思关注他的情绪。
挂了电话,时伢特别不好意思地冲盛凛秋歉意一笑:“哎,这我发小,总没分寸,打扰你吃饭了吧?”
“没。”盛凛秋摇头,浓密的眼睫黑压压地压在眼上,投下的一片阴影刚好把瞳孔遮住,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破坏他和老婆的二人世界。
盛凛秋放在桌下的手攥紧,骨节发白,不动声色地安抚时伢:“我没事,继续吃。”
时伢有些忧伤地捧着脸,原本不想让没认识多久的盛凛秋听他的那些抱怨,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我发小人不坏,就是对我控制欲太强了。”
盛凛秋见他要倾诉,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侧耳倾听。
沉浸在自我情绪里的时伢没有意识到这个细节,低头戳着碗里的饭:“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报备,他以为他是谁啊,拿着跟我妈告状来威胁我。”
“我明明很好脾气了。他不仅管我交朋友,还平时喜欢嘲笑我,小时候还喜欢对我恶作剧。”
时伢深受其扰。
偏偏楚似桉因为那张长得确实不错的脸受到很多人欢迎,别人都不理解时伢为什么那么讨厌楚似桉。
当然了,楚似桉总是带着笑,没个正形,谁都可以当他朋友,在人群中混得很开。
他和时伢这种小太阳社交型选手还不一样,楚似桉不用迁就别人,也不用在意别人的感受,就能像光源那样吸引一大帮愿意和他玩的人。
不过楚似桉的光亮,比起自己眼前这人……
时伢抬起眼眸看到正在认真倾听他说话的盛凛秋,瞳孔微颤。
只是萤火之光罢了,难与日月争辉。
盛凛秋其实早就知道楚似桉,不论是在网上以【禾木】的身份听时伢抱怨,还是现实中听身边人议论。
楚似桉对时伢的控制欲强得过分,像是把人强制圈在自己的地盘里,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
甚至……
盛凛秋把因为嫉妒而神经质抽动着的小拇指按住。
楚似桉甚至没意识到,其实自己是喜欢时伢的。
仗着青梅竹马的身份就不断挑战时伢好脾气的底线,他以为时伢会一直纵容吗?
就算时伢会一直纵容,盛凛秋也不会允许。
他是来抢走时伢的,他会保护好时伢,给时伢最大的自由。
尽管他就算看着时伢身边站了别人,都会嫉妒到无法自抑,心底的阴暗滋生,让他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可他还是会捧着时伢,把他放在阳光底下,让他自由地生长,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就算再不乐意,再嫉妒。
他也心甘情愿,愿意把心交给时伢践踏,或者,只要时伢想,时伢随时都能踩着他的真心向上爬,他毫无怨言。
他会一直看着时伢。
永远看着,永远爱着,献出也许会被不屑一顾的真心,即使不被看到,也要做足献祭的姿态。
我是你最忠诚的拥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