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刚跳完一场商演的陈烁抱着头盔回到家,就看见妈妈坐在还没收起来的餐桌前数钱。
因为移动支付的流行,很多人出门都不爱带钱,但他们家的烧腊店在杭城老区,老一辈的人过来吃饭还是会用现金。
杜丽莎把钱仔细数了数,又把今天从银行取的钱放在一起,凑够了三万一,找了一个纸袋装好,又用塑料袋裹着。
抬头看见儿子正在把桌椅收起来,便也帮着他一起收,最后在大厅腾出一片空间。
这里就是陈烁的练舞间,他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练到很晚。
杜丽莎照常嘱咐他早点睡,拿着钱上楼的时候才想起来,又走下来跟正在练舞的陈烁说:“我刚凑够了三万一,明天你拿去还给你李叔叔,虽然他说了不要利息,但咱们也不能不给。”
陈烁听见这话,顿了顿,点点头回答:“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陈烁被床前的闹钟打醒,很快的洗漱完下楼帮妈妈开店。
他们家烧腊店早上还卖早点,虽然只是普通的小笼包,但生意还不错,需要早点起来剁馅和面。
等早上忙过一茬,估摸着李家人该起床了,杜丽莎就让陈烁带了两笼小笼包,两杯豆浆,还有钱上门去了。
陈烁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正准备等会儿再敲,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张颇具古典韵味的脸出现在陈烁面前,让他微愣。
“烁烁,你来啦,快进来。”司羽见来人是自己的小竹马,忙开口招呼道。
陈烁抿了抿嘴,顺从的进了门。
司羽给陈烁拿了一双客用的拖鞋,然后进去把爸爸叫出来。
她这个小竹马话不多,平时也不怎么来她家,这么早登门怕是有事要找李爸爸。
李爸爸挺着啤酒肚从厨房里走出来,见陈烁拎了小笼包来,笑着道:“我在厨房煮了粥,刚想下楼买两笼呢,你就带来了,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呢。”
陈烁腼腆的笑了笑,把小笼包拎了厨房,帮忙它们装盘。
李爸爸一边说他太懂事,一边又乐呵呵的让他也尝尝自己的手艺。
李爸爸和杜丽莎曾是同一个剧团的同事,他年轻时可是剧团舞台的扛把子,擅长各种民族舞。
杜丽莎则是剧团的金嗓子,各种歌曲信手拈来。
只是后来李爸爸出了车祸伤了腿,再也不能跳了,便退出剧团。
而杜丽莎也因为陈烁爸爸的去世,再也不想登台。
但两家的关系却没受影响,因为他们两家住的实在太近,陈烁家对面就是李家。
其实也可以说,陈烁家对面的一排房子都是李家。
李家老家被拆迁,当时赔了不少,李爸爸被司羽怂恿着多买房,然后李爸爸就买了这一排房子,这些年靠着收租活的很自在。
司羽跟陈烁是青梅竹马,陈烁其实比她还大一岁,但司羽是胎穿,从小就比普通小孩成熟懂事,也愿意照顾自己不爱说话的小竹马,常常以他的大姐头身份出马帮他。
这一世,司羽的父母恩爱和美,也不强求女儿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司羽就乐得做一个普通人。
家里有点钱,可以让司羽去上艺术类院校,司羽今年刚大一,在北京舞蹈学院读中国古典舞专业。
现在刚好放暑假,陈烁忙的都快忘了时间。
陈烁爸爸在他快高考那年生了大病,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完还不够,还欠了很多外债,可惜还是没能留住。
杜丽莎从剧团退出后就接手了家里的烧腊店,改名丽莎夫人腊味馆,餐厅里摆了不少蜡像,倒是一种特色。
这些蜡像是陈烁舅舅制作的,他本来在国外读书,还是雕塑系,后来因为家庭变故他受了刺激,得了早发性老年痴呆。
麻绳光捡细处断,一连串事儿的发生让陈烁只能放弃学业到处打工还债。
但陈烁热爱街舞,就算生活再艰难也不曾放弃,这点司羽尤为喜欢。
所以司羽在课余时间会去找学校现代舞的老师们帮陈烁问些问题,他们学校虽然不曾开设街舞专业,但这些老师们却有涉猎,学校里还有街舞社团,也会请他们做顾问。
问题的回复司羽就用微信发给他,有时司羽还会录制一些老师们的教学视频给他学习,路上看到街舞表演也会发给他。
两人联系还算频繁,陈烁也没想到前两天还在给他录舞蹈视频的人今天就在她家里遇见了。
陈烁在厨房帮忙时,司羽回房间去叫妈妈起床。
司羽的妈妈身体不怎么好,所以家里的活很多都是李爸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