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白清栩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已经习惯,心里才刚刚燃起的一点点父子亲情瞬间被浇得荡然无存。
“就算你看不上朕这江山,但你生于皇家,作为朕的儿子,作为南隅的皇子,你都必须要履行你应尽的义务!”
“孩儿所说的都是实话,至于父亲所说的义务,我想一直以来我并未有所懈怠。”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与其这么拐弯抹角打哑谜继续说下去,还不如索性直接问个清楚,于是他问白霈:“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旁边一直沉默的凌无烟突然开口:“殿下,不知先皇后可曾告诉过您?”
“什么?”
“您不但是咱们南隅国的皇子,同时也是青女的后人,所以在宣陵山上您才能驯服白泽,取得阿毗箓。”
白清栩有些厌烦地看着凌无烟:“那又如何?”
“殿下既然拿到这一罕见神物,就应该将其用造福天下万民,方能不失作为南隅皇子和青女后人的职责!”
“既如此,那国师认为如何用阿毗箓造福万民呢?”他觉得有些好笑,说来说去终究还是为了阿毗箓。
凌无烟拱手道:“陛下乃千古明君,现如今咱们南隅的百姓无不称道,无论是作为人子还是作为皇子,殿下将阿毗箓交予陛下都是再恰当不过的。”
恰当?虽然白清栩明白这些都是话术,但看着凌无烟一本正经的样子依旧觉得有些好笑,若是他们直接讲明就是想要阿毗箓自己说不定还会佩服他。明明身处高位已经拥有巨大的权力却依旧打着百姓的名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可笑!
“义务也好,职责也罢,我都没听母亲说过。更何况阿毗箓也不在我这里,虽然我有能力驯服白泽,却没有能力取出阿毗箓。”白清栩冷冷地回答。
“你母亲曾经告诉过朕阿毗箓只能由青女的后人才能取出,而且魏昭已经招供,他去宣陵山就是为了此事,等你驯服白泽取得阿毗箓便发动兵变拥你上位!”
白清栩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怪不得白霈一直不愿意透露魏昭被关押的地点。
“他是告诉过我要驯服白泽,但是并没有说要提到兵变之事。”
白霈长袖一挥,厉声说道:“好了,朕不想再和你兜圈子了。你知不知道?单单凭魏昭的这些证词,朕作为一国之君就可以将你定罪。”顿了顿,白霈的声音突然又低沉下来,“可是作为父亲,又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将自己的儿子划为反贼,更何况朕答应过鸢尾,无论如何都要护好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清栩看到白霈的眼眶似乎红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往日冷漠的样子。
“无论魏将军的谋逆罪行是不是真的,我的确没有参与,若是陛下不信,孩儿愿意接受调查。但在那之前,我还是想要见魏将军一面,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他会谋逆。”
“陛下也并非是疑心殿下,只是任何一个父亲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联合外人来谋害自己都会心生不安。更何况那个逆贼都已经认罪伏法了,殿下既然并未参与其中,何苦还要再去见他呢?”
“是不是只要我主动放弃这个皇位,父亲就能安下心来呢?”
话语一出,白霈震惊地望着白清栩,身旁的凌无烟也是一脸骇然。
“那不行!”白霈的眼里充满愤怒,“你身为朕的儿子,无论你愿不愿意,就必须继承朕的江山,这是你逃也逃不掉的宿命。”
一阵怒气涌上心头,白清栩不明白,对方既然防着自己觊觎他的皇位,但为什么自己主动放弃那人又为何如此生气?
白霈抬手指着外面继续说:“那个位置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你知道吗?”
“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无法做到像陛下这样……”
白霈厉声打断他:“那你就去改变,去学习,去让自己够格坐上去。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既如此,陛下又在害怕什么?陛下不愿意透露魏将军的关押地点,不就为了防止我和他联手吗?陛下表面上深明大义,实际上还是担心的还是自己的皇位。”
“放肆!”白霈怒声喊道,“朕此刻就明明白白告诉你,魏昭谋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任何人都休想翻案!”
见着眼前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凌无烟赶紧出言劝说:“陛下息怒,殿下怎么可能会去替那个逆贼翻案呢?老臣猜想殿下定是想当面与其对质,对吧殿下?”
白清栩没有否认,他虽然没有想要去对质,但也想过若对方真的谋逆自己应该也不会去翻案。
“这样吧,若是殿下只要能拿出自己的诚意,我想陛下也一定会成全您的心愿的。”
听到凌无烟的话,白霈脸上的怒气已经消解了不少。
“什么诚意?”
凌无烟笑道:“当然是阿毗箓,只要殿下像当年先皇后那样将阿毗箓当着天下万民献与陛下,到那个时候全天下都知道陛下乃青女所指定的人界正统,量他一个魏昭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白清栩嘴角扬起:“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