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凡握着手里的符纸，看向自己布满黑色血丝的双手，死亡的时间越长，他身上的“气”没有血管的运作，已经开始淤积，不流通的“气”变成了“死气”，像是皮肤下黑色的血丝一样。

项目经理仗着自己小经理的身份，怒不可和的对管人事的姑娘下达命令：“我今天晚上必须看见灵异直播安排上人！”

“上一个灵异主播都跳楼自杀了，还是在你面前跳的！谁还乐意来干啊！而且是灵异题材的，谁乐意啊！”人事姑娘也丝毫不惧怕，“就算你加了工资，来应聘的还不想赔上命呢！”

项目经理见人事虽然是个女的，但是不好欺负，本来想缓和一下语气的，但是一想到他是项目经理啊！手下一共就管两个项目，一个是灵异题材的，一个是新来的叫雯雯的女主播带货卖衣服鞋子的。

原本他是要管三个项目的，但是张总看他之前一个灵异主播流量大，怕他管不过来，所以就给他安排了两个，哪里知道那个名字叫做“苏以凡”的大学生被他说了几句扣了工资之后直接跳楼了，虽然这个大学生之前和他说过父母去世之类的。

项目经理一是不相信这些整天嘻嘻哈哈的大学生，之前遇到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来这做了三五天直播，利用公司平台把粉丝吸走了，后面自己开账号直播，给公司造成了严重的损失，项目经理对大学生不是那么信任。二是作为工作的成年人，项目经理认为员工不论多大的事情，总要学会调节自己的情绪，恢复到最好的状态工作，为这个企业创造价值。

“我今天必须见到人！”项目经理恶狠狠的留下一句命令转身从门口离开，他管的另外一个叫雯雯的女主播也很需要操心，他本意是让女主播在卖货的时候展示一下身材——不是他想要这样，只是直播现在的大环境如此，要想有流量不得不这么做，但是雯雯非但没有照做，不仅不卖衣服，还只卖鞋子。

“你是？”人事姑娘抬头看向眼前的长发青年：“来面试的吗？我这里没有......预约了吗？我找找看，预约的活动类还是带货还是颜值区啊？颜值区应该满了，应该不是颜值区的，哎？奇了怪了，我怎么找不到预约了？不好意思，你还记得你来应聘哪里的吗？”

人事姑娘抱着文件夹起身：“我带你去旁边一个小客厅聊吧。”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不雅观的行为，但是她感觉后背奇痒无比，好像有人在挠她后背一样，但是来面试的人在面前，她总不好把自己扭成麻花去挠后背。

苏以凡把刚刚贴在前台小妹身上的符纸贴在人事姑娘的后背，人事姑娘今天穿的冲锋衣，衣服料子怪滑溜的，苏以凡只好用手反复铺平那张符纸。

“没事，什么有空缺就让我干什么吧。”卫暄一脸的生死淡然，“刚才......项目经理不是说有个岗位空缺的吗？”

卫暄淡定的听着苏以凡在一边骂骂咧咧“狗/屁/项目经理”、“老子做鬼今晚就去找你”、“什么人才啊”、“老子服了你了”。

人事姑娘一下喜笑颜开：“好嘞好嘞，那就安排你今天晚上直播，你住在哪里啊？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直播，下播了安排车送你回去。身份证过来登记一下，看看合同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人事姑娘坐下，开始劈里啪啦的找文件，发现找不到预约面试的单子，也找不到这个人的简历，更加找不到拟定的合同，于是在电脑上找到之前跳楼自杀的那个灵异主播签的合同又打印了一份递给卫暄。

“我没有住的地方，有职工宿舍吗？”卫暄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不知道是政府哪个部门，还是道协那里抠出来的，每天只给他五十块的经费，在首都——首都郊区，也活不过一天。

人事姑娘键盘打的噼啪响：“有的宿舍的，住宿费从工资里面扣，还是你现在先付一个月的？”

“从工资扣吧。”

“订餐是格外算，住宿是没有打扫的，都要自己打扫，只有床位，洗漱要去四楼的化妆间，里面有淋浴房。”人事姑娘从来没有这么利索过，而且眼前这人对着合同看都不看就直接签名了，一看就是好拿捏的家伙。

交代清楚之后，人事姑娘加了卫暄微信：“有需要的联系我。”

苏以凡悄悄伸出鬼手四下人事姑娘背后的黄符，跟着卫暄飘荡出办公室。

等人走了，人事姑娘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预约资料，很奇怪，她不记得有个叫卫暄的长发男性预约过，而且那么长的头发，还是个男的，她应该会有映像才是，说不定会推介他去“女装大佬”的频道，女装频道是算在颜值区的，虽然颜值区的主播已经够多了，但是由于太火爆了，简直是流量圣地，因此总是在不断地开启新频道。

“喂，你今天带上来面试的那个，是什么来历啊？”人事姑娘无可奈何终于给前台小妹打电话了。

前台小妹一接到电话，顿时吓得灵魂出窍：“啊，他啊，好像是公司里的领导找来的关系户吧，他一来就让我领着找你。”前台小妹不敢承认是自己犯迷糊了，就说有人介绍来的。

“嗷，好的。”人事姑娘点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人来的时候，项目经理就在旁边问她安排灵异主播的事情，也没有和卫暄介绍项目经理，卫暄居然认识项目经理，还主动说要做灵异主播。

等等。

要是是关系户，怎么会乐意接手一个灵异、闹鬼，上一任还跳楼自杀的工作呢？怕不是虽然是关系户，但是关系也不算硬，所以把人骗进来算是填个坑了？

人事姑娘才懒得想这些破事，管他呢，下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