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了别人估计会被他给糊弄过去。
宋庭言可不会。
这是第二场前期会。
虽然经历过上次签约仪式的“洗礼”,但当宋庭言头像下的小绿点亮起来,传出的却是纪与的声音时,Lumiere这群负责人依旧大脑宕机。
每次开会都这么刺激,他们属实很难压下自己八卦的心。
会议中途,不知道是宋庭言还是纪与忘了闭麦,导致所有人都听见了宋庭言带着轻浅笑意的一句,“有没有这么困?”
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听得几个女管理当场想要把自己老公休了。
也是因着这句,会议节奏有了质的飞跃。
毕竟谁都不愿意当那个不让“总裁心上人”好好休息的罪人。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纪与脑袋昏沉,累得眨眼频率都高了。
宋庭言给他冲了咖啡。
“你每天开这么多会,脑壳不疼吗?”纪与揉着太阳穴。
“习惯了。”宋庭言拿了吸管给他,热水加上冷牛奶冲的咖啡,温度刚好。
但纪与想喝冰的,抱着杯子要宋庭言给点冰。
他每次抱着饭碗、水杯讨要东西的时候最显乖,也可能是因为失明的原因,让他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盲眼总是无神地定在某处,又习惯性半垂,耳朵大概也不咋好使,起码循声辨位的能力几乎没有。
每每对不准人说话,就越发惹人心疼了。
只有宋庭言知道这人一点儿不乖。
让他恨得牙都痒。
得了冰块,纪与抱着他的冰咖啡,心满意足地摸着窝回了他最爱的沙发。
整个人陷在两个靠枕中间的缝里,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去。
他很喜欢这样,能让他有安全感。
秘书效率颇高地发来了会议纪要。
宋庭言端着笔记本到纪与身边,跟他商讨接下来的方向。
纪与吸溜着冰咖啡:“先让你们的市场部分析一下市场上的相关竞品。另外,男性消费者的细分市场也需要做消费群体画像。”
他打开杯盖,想含块冰,半天没喝到,于是用胳膊肘拱了拱身边的人。
宋庭言无奈起身,去厨房给他弄了几块冰。
纪与嘎吱嘎吱嚼着冰块,对市场上的香型做了细致的分析。
这部分是他的专业范畴,宋庭言的知识盲区。
所以,纪老师坐着讲,躺着讲,最后两腿搁在宋庭言身上讲。
宋同学听得认真,时不时在笔电上敲下笔记。
最后纪老师讲累了,开始问:“晚上我们吃什么?”
宋庭言在工作群里就刚才纪与说的内容,给下面的人布置工作。
一心二用地回答:“冰箱里还有半成品的披萨。”
纪与说行。
外面的妖风还在刮。
纪与脑袋抵着沙发背,怀里抱个抱枕,像是又要睡。
但没真的睡,而是支着耳朵听宋庭言的打字声。
等到打字声停下,他喊他:“宋庭言。”
“嗯?”宋庭言从手边拿了小毯子盖到他身上,“怎么?”
“外面台风,你是怎么飞回来的?”
宋庭言闻言一顿,又低低笑起来,“我没说我是飞回来的。”
“知道要刮台风,怕你自己在家不安全,特地让司机来接的。”
纪与挑眉,“我平时也一个人活。”
他是瞎了眼,生活一团乱,但也不是废物。
宋庭言却没领会他那点心思,已读乱回,只光说自己的:“派了两个司机,轮流开了十二个小时。”
纪与:“……”
宋庭言:“快到的时候,在被人追了尾。”
纪与咬牙:“我问你了吗?!”
宋庭言坦诚:“我说过了,如果我受伤,我一定要让你心疼。”
纪与:“……”
“旧伤,真挺疼的。”宋庭言的声音近了,纪与能感觉到他是从沙发尾压了过来,那种倾低的姿态,在纪与的脑中逐渐具象。
鼻腔里倾入宋庭言的气息,明明和他用的是同一款的柚子味沐浴露,可宋庭言身上的香气却莫名更重一些。
耳边的沙发陷下去一些。
纪与肯定,是宋庭言压了过来。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鸵鸟似地往沙发缝里埋,却被宋庭言掰着肩膀,强制面对他。
盲眼低垂,睫毛盖下一小片阴影,又被宋庭言的指尖来来回回地撩拨着。
“宋庭言,别玩。”
“嗯。”宋庭言低笑着收手。
他的洒出的呼吸就在上方,纪与不敢面对,微微偏开了头。
“肿两天了,纪老师愿不愿意帮我上药?”
纪老师心里是不愿意的,但为了逃脱这样尴尬的姿势,为了不继续被宋庭言“掌控”,纪老师只能忍气吞声,“上。”
“现在就上。”
“上什么?”看着那人发红的耳尖开出的恶俗玩笑,宋庭言自嘲地一摇头——他也挺无聊的。
可惜纪与看不见,依旧要咬人似地答了一句:“上药,不然上/你吗?”
“如果纪老师想,也不是不可以。”
“宋庭言!”纪与把人从身上掀下去,气得盲眼乱颤。
“你特么要点脸吧!!”
走出去几步,气呼呼的人儿又回头,也不知道看着哪里,问——
“红花油呢!?放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