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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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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醒棉听见陆掖的话,眼前出现了一个栅栏。

她和陆掖推开栅栏的门,果冻从那个门里跑进去,栅栏里面围起来的是一块绿油油的、洒满阳光的草坪。

果冻在草坪里翻身打滚,滚了几圈儿又朝他们两个跑过来。陆掖蹲下去,果冻又躲进他怀里,果冻被陆掖养了几年,和他更亲近了。

但果冻想说它也不是小狗,它有严重的社恐,想被抱着,不想在草坪上像是撒欢的小狗一样跑,它只想用爪子捂着脑袋窝起来,那样对它来说更舒服。

画面中混入陆掖的声音,他说:“这么说的话,以后我要对果冻更关心一点,毕竟我身上是有责任在的。”

“.…..”

陆掖:“但我一直以来做的还不错吧。”

这句话像是一个新手爸爸在问新手妈妈:“你看我做得怎么样?”

看起来在问,实则是在邀功。

夏醒棉低声说他:“你别这样说。”

陆掖:“为什么不行?”

夏醒棉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延展,她还没有做好对一段新开始的感情展开家庭生活探讨的准备,这个话题带着未知,未知会带来紧张。

她换了话题说:“果冻会不会都不记得我了?我就只是假期的时候去看它,估计它早就把我忘了。”

陆掖:“这个逆子,如果敢大逆不道,我替你教训它。”

“.…..”

夏醒棉笑。

校园里的路灯昏黄,蕴含希望,让人想到夜晚的摇篮曲,还有土壤里借着灯光的温热萌生的幼芽。

陆掖说:“等毕业了,到校外住,我把果冻接过来。”

这句话将一切畅想变得具象化,把未来的某一幕放在了一个能清楚看得见长度的时间轴上。

夏醒棉说:“嗯,好啊。”

第二天一早,夏醒棉起床从上铺下来。天气回温得很快,她穿了一件睡裙,把散着的头发用皮筋系起来,再带上一个发箍,去卫生间洗漱。

洗完脸抽了纸巾擦干,脸上带着刚刚沾过水的湿润感,没有着妆的眼皮像是透亮的蛋白,白皙干净。

她刚刚把手里的纸巾扔掉,放在书桌面上的手机震动,拿过来接通,一大早上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爸爸。

夏醒棉:“喂,爸。早啊,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有些意外的,夏明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嘶哑感,像是短时间内抽了很多烟,或者一晚上没睡。

而她爸爸不抽烟。

夏明远长叹了口气,对夏醒棉说道:“唉,有件事,你要是有时间替我劝劝你哥。”

……

夏醒棉换好衣服后背上包出门。

陆掖最近工作忙,今天也要去公司加班。她和室友们打了招呼后去哥哥家找他。

她出发前给哥哥发了信息,确认过他今天在家。

上了出租车,坐在车的后排,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松柏。早上爸爸在电话里说哥哥打算辞职,和他妈妈一起去国外生活。

这个消息让夏醒棉很意外,是她无论从哪个维度去思考、推断、猜想,都得不到的可能性。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哥哥一直很抗拒和他妈妈的接触,抗拒提起在那边的生活,也抗拒她们找到家里来。

大一刚开学时,还因为哥哥不回他妈妈的消息,陆掖和他打了一架。

夏醒棉问爸爸有没有和哥哥聊过为什么。

夏明远说昨天晚上他们吵了一架,就是因为这件事出现了分歧。爸爸不同意他去,而哥哥说的原因是他姥姥半年前过世,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他妈妈的身体不好,这件事情让他有些怕了,所以决定去陪她生活。

但爸爸说哥哥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赶紧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他现在的工作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好机会,也要把握住。还有一点爸爸没直接说,但是夏醒棉能听得出爸爸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反复强调哥哥是他的儿子,不应该去一个外姓人的家里生活。

夏醒棉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她今天去他家和他聊聊。

到家门口,夏醒棉在电子锁上输入密码,但刚按了两个按键,她想了想又决定敲门。

她以前来哥哥家的时候,都是自己开门直接进,因为她觉得来哥哥家和回家一样,哪有回家了还要提前敲门的。

但是又想到万一哥哥交女朋友了呢,她这样突然进去会不方便。

敲门等了两分钟,门被从里面推开。

夏书岐开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怎么还敲门了?”

夏醒棉:“万一你不方便呢?”

夏书岐笑,接过她手里拿着的包,让开身子让她进屋里。

夏醒棉心里有点着急,还没等坐下就问:“爸和我说你要和你妈妈去国外吗?”

夏书岐走到客厅里把她的包放下,说:“嗯,昨天晚上因为这件事和他吵了一架,看来今天一早他就和你告状了。”

夏醒棉笑了笑:“我刚洗完脸就收到他的电话了。”

夏醒棉:“哥,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你妈妈那里?”

夏书岐在沙发上坐下,跟她说:“过来坐。”

夏醒棉走到沙发上边坐下,夏书岐却没直接回答她的话,问她:“吃饭了吗?”

夏醒棉洗完脸从宿舍就直接过来了,她说:“还没有。”

夏书岐:“那边吃边说吧。”

夏书岐去厨房做了早饭,以前爸妈不在家,只有他们两个在家时,他就会负责他们两个人的饭。

在厨房待了一会儿,夏醒棉帮忙把煎好的面包片、鸡蛋还有微波炉里的牛奶拿到餐桌上。两个人在餐桌面对面坐下,夏书岐把煎蛋,生菜和西红柿夹在面包片里递给她。

夏醒棉接过来时听他说:“我和她十年没有联系了,十年没有—好好联系了。这一次她要去国外,问我能不能和她一起去。”

“如果我不去的话,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吧。当然…”

夏书岐看着她:“如果有一天我结婚生子了,可能还是会给她发一条消息。”

夏醒棉想追着问什么时又忽然想到一个人,如果哥哥的妈妈要带儿子去国外生活的话,她问:“陆掖也会去吗?”

夏书岐:“他们说不会。”

“他是他们的亲儿子,无论在哪儿都不会断了联系。”

这句话像是一道洪流冲刷着一堵名叫亲情的老城墙,洪水落下时满目疮痍,但是城墙有血脉的根基,它还能勉强屹立。

夏醒棉试探着问:“哥,你还怨她吗?怨她当初把你送到家里来。”

夏书岐又把夏醒棉没喝的那碗粥放到她面前,说:“不重要。”

粥的表面粘稠的,带着类珍珠的白和一个个凸起的颗粒,他说:“我不想再被通知参加第二场葬礼。”

夏醒棉想起今天早上爸爸和她说的那句话,“他姥姥半年前过世,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他妈妈的身体不好,所以决定陪她生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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