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吕芙儿一闹闹,闻商弦也没有心情再和令月调-情了。
“少主,小月!”谢桃意端着点心盘子忽然出现,到闻商弦欠了欠身,“柳姑姑说月饼做好了,让我端一笼过来给少主和小月尝尝鲜。”
令月接过去,甜甜地道了声谢,仿佛没被刚才的事影响半分。
闻商弦心里莫名更烦躁了,脸色不快:“刚才吕芙儿来过了,闹了一通。”
“她怎么会找来——”谢桃意反应过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可能是跟着我来的,都怪我不小心……”
“算了,现在追究这个也没用,她知道了也好,左右年纪小,还能及早放下。你回去后多注意一下她,劝她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闻商弦说道。
“是。”谢桃意应道。
这边闻商弦为吕芙儿的事烦心,只见另一边令月丝毫不在意一样,满心满眼都是月饼,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不生气?”
令月眼睛扫了一圈,才知道是在问自己,颇为无辜地摇头:“生什么气?”
闻商弦被噎了一下,继而又自信满满地道:“不用大度,你就算小气一些我也是喜欢的。”
令月一脸茫然,看向谢桃意。
谢桃意眼观鼻鼻观心,选择视而不见。
闻商弦赌气般摆开了脸色,却发现令月一点都没没有发现她不开心,正专注地切着月饼,眸中期待。
肯定生气了,才假装不理自己!
这样想着,闻商弦揉了下脸厚着脸皮过去挤开谢桃意,坐到令月对面,张嘴:“我也要吃,喂我。”
令月手顿了顿,放下咬了一口的月饼,拈起一小块送到她嘴边。
闻商弦不满地后撤:“我要那块。”她指了指有个缺了个小口子的饼块。
令月耳朵烧红:“我吃过的……”
闻商弦翘起嘴角:“就要那块,快喂我!”
令月下意识看了一眼在场唯一的外人,轻咬朱唇,红着脸将那小块月饼喂过去。
闻商弦嘴巴拐了个弯,对着她咬过的那边咬上去,嚼了两下,神色满足:“嗯,挺甜的。”
令月脸颊侧也烧红了,分明是咸口的月饼,哪来的甜味?
谢桃意一脸惊愕,随即感叹世风日下,堂堂少主竟爱捡别人吃剩下的吃。
闻商弦睨了她一眼,像在说:你怎么还在?
谢桃意迅速跑路:“小月,然儿还在家等我,今天先不学了啊。”
令月看着一旁好整以暇的少主,心想也学不成了,便点了点头。
霎时间,院内只剩下她们两人,闻商弦亲密地挨着:“你没生气吧?我跟吕芙儿没什么,我只把她当妹妹。”
令月转头,眸子清澈如水,疑惑:“我生什么气?”
闻商弦看着她眼睛:“你不应该生气么,现在你才是我身边唯一的女人,有人跑出来对我表明心意,你就不吃醋?就不担心我变心,不怕我被抢走?”
令月眨了眨眼:“可少主不是说,她只是你的妹妹么?”
闻商弦噎了一下:“我说你就信?”就多想一下都不会?
令月睫毛压了一下:“所以少主骗我?”那说不会不要她,也是骗人的么?
闻商弦嘴角一抽:“当然不是!我对你——”
“少主不好了!芙儿被惊马冲撞,踢中胸口了!”谢桃意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大喊。
闻商弦心头一惊:“怎么回事?”
“知府大人家的马受惊了,迎面撞上了芙儿,就在街口,元娘正跟纵马的元凶对峙!”谢桃意匆忙说着。
闻商弦忙抬起脚步要赶过去,匆忙扔下一句话:“小月亮我先去救人,你等我回来!”
“诶?少主怎么走了?”柳姑姑和庄婶端着新出炉的栗子和鲜花月饼过来,就看见少主头也不回地疾走离开。
令月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什么妹妹,我看是情妹妹吧!”庄婶翻了个白眼,“早知这少主不是什么靠谱的,有钱人家的小姐,心思花得很,有几个用情专一的?我看啊,她就是个喜新厌旧、左拥右抱的花心大小姐!”
柳姑姑皱眉,拉了下她:“嘘,你说这些做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庄婶不满道:“听就听去了,有人敢做还怕人说?当初我就不同意月儿跟这种人,都怪你这小老太,非要让月儿攀附她,陷入这虎狼之窝!”
柳姑姑张了张唇,终是哑口无言,最后伤心抹泪:“你以为我想吗?除了顺从还有什么办法,你看少主像是会放过月儿的样子么,我出身奴籍,月儿孤苦无依,除了依从,又能去哪里?”
庄婶努了努嘴,再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终是默认,都是命啊。
令月见状,忙站出来劝解:“姑姑、婶婶,你们不要为我吵架,我是自愿跟少主的,跟姑姑没有关系。其实、其实少主没那么坏,她救过我许多回,这份恩情,就是以身相许来报也是可以的。”
何况她的清白之身早就给了少主,也许留在少主身边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
“反正即使离开少主,也不一定会更好……那,少主只是有些小毛病,就不计较了吧。”她知道,即便计较了也没用。
“况且如今那位妹妹重伤,少主是去救人的。”令月面容也跟着染上担忧,被受惊的马踢中,想来必是凶险万分,也不知那人伤势如何了。
兔死狐悲,都是苦命人罢。庄婶不再说什么,无奈地长吁短叹。
另一边,闻商弦赶到街口。
马鞍上的男子神情倨傲,勒着缰绳俯视着拦在马前的元娘,怒斥:“快滚开,耽误爷的事要你好看!”
元娘张开双臂,忍着恐惧阻止他策马离开,芙儿歪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闻商弦瞳孔微缩,疾冲过去半抱起吕芙儿:“芙儿,你还好吗?”
吕芙儿虚弱地撑开眼皮,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面容,心中喜悦又激动:“少主,芙儿就知道,你不会那么无情……”
说着又开始咳血。
闻商弦慌张地抹去她嘴边的血迹:“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馆。”说完小心将人抱起来,回头瞥了一眼马鞍上知府家的标记,盯住傲慢依然不肯下马的男子,冷肃道:“阁下当街纵马伤人,事后毫无愧意,反而出言威胁,如此嚣张,此事我自会跟郑知府要一个说法。”
男子脸色青了一下:“你又是什么人,干你何事?口气倒不小!”
然而闻商弦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往最近的医馆跑去。
“闻商弦你都不认识,渝州城最有名的纨绔,闻氏少主,为人睚眦必报,被她盯上,不死也得扒层皮!”有围观的人好心替他解答。
男子丝毫不放在心上,轻嗤:“一介商户,有什何惧?”他可是知府大人身边的得力护卫,此次在郡守那里掌握了重要消息才回城的,知府大人不但不会罚他,还会重赏于他,怎会因为区区商户之女就处置他。
路人见他油盐不进,反而一脸轻视,心中升起幸灾乐祸的情绪,仿佛已经预见了他凄凉潦倒的下场。
活该。